“暂时……不知。”斜阳抬了抬头,神情有些严峻,“出手果断狠辣,直接将新上的官员斩杀,换上了自己带过去的人。”
左玄歌眸光聚拢,嘴角的笑意冷下来:“杀,继续杀,他换几个杀几个。”
“是,不过……他们已经有了警惕,不是那么好下手了。”
左玄歌撇头看了看斜阳,心中了然,他定然在自己下命令之前就试过了,若非如此棘手也不会将此事来麻烦自己了。
不过左玄歌现在更担心的却是另一件事:“会影响此去炎北帅府刺杀广炎寒一事吗?”
“宗主,广炎寒不在帅府,他带着十余人往瀛城去了。”
左玄歌顿了顿,旋即一笑:“那更好,本来还担心闯帅府是不是太过大胆了,既然他只带了十余人,这个机会倒是不可错过,去瀛城可有近路?”
斜阳将一卷羊皮跑向左玄歌:“这是去瀛洲的小路,若是马不停蹄地赶去有五成把握能在广炎寒前头等在瀛城外,若是让其侥幸脱逃,不宜穷追,瀛城也是军机重地不好硬闯,索性等他出来。”
“好。”左玄歌点头,知道他都已经考量周全,人生所幸,得此帮手。
大树荫蔽下,三五成群坐着些壮硕高大的黑衣人,唯有一人独自站着,银灰色锦袍下露出一丝金色软甲的边角,带着一种浑然天然的威严与距离感。
一个与其他人截然不同,身材单薄的蓝衣少年躬身往身边靠了靠:“将军,前边就是瀛城了,咱们何不快马加鞭赶过去?郡主还在等着咱们呢。”
“郡主?”广炎寒皱了皱眉,脸上的表情登时有些难看,“召见我的不是国师,而是郡主?”
那少年自知失言,可又说到这份上了也绝没再隐瞒的道理,也生怕将军一个生气掉头走,嗫嚅道:“是郡主在等您,可是也确实是国师的意思……”
“嗯。”广炎寒很快平复心情,就算是被那个小丫头戏耍,她也是手握国师的权杖,而整个雪渊国上下唯有国师是他广炎寒所敬佩之人。
心情是平复了,接下来的路也上马继续,只是远没了最初的急切,路上免不了左右耽搁了一些时间。
“将军,天色要黑了……”蓝衣少年催马上前,一副要哭了的表情,也不敢直接催广炎寒快走,只好采用迂回战术。
广炎寒置若罔闻,依旧自顾自看着道旁半人高的野草,清风过境,绿草低垂,荡漾出一片绿海汪洋,露出了草下一丝异样颜色。
广炎寒猛地提高警惕,草丛中那两条长影弹起时已快速向后划开,身后的黑衣侍从一齐飞身而起与草地里飞来的两道白影纠缠在一起,可怜那少年被凌厉剑气波及,从马背上滚了下去。
两条白影交叠相错配合无间,看得人眼花缭乱,势如破竹般扫开黑衣侍从,须臾便要到广炎寒面前。
“炎寒哥哥!”听声音便仿佛有一抹红色在眼前晃悠,广炎寒下意识地有些无奈。
那两条急速俯冲的白影被女孩子一手抓一个随手甩了出去,毫无防备的两人在半空中翻了个身才稳当当落在地上。
司徒凛月与左玄歌互看一眼,心底皆是骇然无比,虽说是出其不备,可是这个红装女孩的臂力实在是惊人。
身量高大的广炎寒在个头只到自己肩膀的小女孩面前微微颔首,毕恭毕敬地道了一声:“郡主。”
“炎寒哥哥不必多礼。”少女害羞带怯地摆了一下手,盯着眼前大她一轮的男子一眨不眨,良久才恋恋不舍地转了头,脸上立刻换了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柳眉倒竖厉声向左玄歌二人呵斥道,“什么人要伤我炎寒哥哥!?”
左玄歌笑了笑,手中留魂一转,以持剑迎击的方式回应了她,总是不能叫师父去与这么一个小女孩为难,这等没品之事还是他先做了的好。
他一动,司徒凛月便知道他的意思了,几乎同时提剑往广炎寒而去。
那红衣女孩却不迎战,卷着衣袖将左玄歌的剑拂开,扑身到广炎寒的面前:“炎寒哥哥,我来保护你!”
她手无利刃,两副长袖抽拉甩打,却总是能将对手招式化开,看见师父与她交上手,左玄歌也不急了,立于一旁观察着两人之间的过招拆招。
女孩渐落下风,光洁的额头上细汗密布,一双秀眉不自觉拧起:“炎寒哥哥,我要输了,必须使出杀手锏了。”
她这话一出口,对面的司徒凛月自然严阵以待,红袖张扬间果然飞出数枚银光,司徒凛月闪身躲避,本是个极好的反守为攻的机会,红裙女孩似乎似乎看破了司徒凛月此举有诱敌深入之嫌,并不上当,反而转身一掌拍在了左玄歌的胸口。
左玄歌身体朝后急掠,卸去了这一掌上大半的力度,胸口传来点点异样刺痛,低头一看才发现胸前的白衣上破了数个小孔,正有丝丝血迹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