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露宿荒郊,也要做一个爱卫生的好孩子。苏子瑜和萧子兰去泉便洗了手,漱了口洗了脸,回到方才坐的地方,再次并肩坐在了一起。
赶了一天路有些乏了,苏子瑜坐下往身后的树上一靠,就闭上了双眼。
刚闭上眼睛,苏子瑜耳边就传来了萧子兰的声音:“子瑜。”
苏子瑜睁开眼睛,转头向萧子兰看过去:“嗯?”
萧子兰盘腿坐在地上,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道:“子瑜,靠我腿上睡……这样会比较舒服……树干比较硬,我怕你明天早上脖子会不舒服。”
苏子瑜直起身子,望着萧子兰道,“这些天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你驾了一天车比我更累,还是你靠我身上我睡。”
萧子兰一怔,忽然换了一种祈求一般的口吻,小心翼翼地问道:“真的可以吗?”
苏子瑜其实只是礼尚往来客气地这么一说,要是换成云寒琰,苏子瑜一定觉得自己中了他的圈套。但是萧子兰一向没有云寒琰那么多鬼心思,看来他是认真了。苏子瑜点头道:“当然可以。”
萧子兰望着苏子瑜,心跳得格外厉害,几乎在从胸口蹦出来。他先伸出一只手按在苏子瑜的肩头,然后往他胸口轻轻靠了下去。
萧子兰平生第一次靠他这样近,甚至能听到他心脏一起一伏有力的跳动。他的怀里有一股淡淡的香,好像云烟缭绕的山林之间,淡泊的清竹气息。分明恬淡清冽,却又令人沉醉。
这般恬淡清彻之人,遇之非但不能使人内心如水平静,反而令人心潮汹涌,疯了狂了一般想要占有。
有些怀抱不知道则已,一知道他的味道,便是欲罢不能,虽千万人吾往矣。[2]
苏子瑜靠着树不几时便睡着了,萧子兰轻轻从他怀里直起身来,垂眸望着他静静的睡颜。皎洁的月色映着墨色的松枝影子,斑驳陆离地映在他的脸上,恍如晶莹白玉里绽开的冰花,平添万种风情。萧子兰觉得自己的心被一只鹿狠狠地撞了一下,完全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冲动。
萧子兰小心翼翼地靠近,轻轻捧住他的侧脸,虔诚地在他眉心轻轻一吻。
这一刻,萧子兰觉得自己好似亲吻了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