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苏未连忙摆手,“我是来找你的。”
夏迟的身体向前一倾,他语调讶异,“找我”
苏未挠挠头,“这段时间你破费了……这个给你。”他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纸盒递给夏迟。夏迟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个精致的打火机。
夏迟一瞬间还以为苏未发现了自己请客聚餐的真实目的,接着他内心一哂,打消了这种疑虑。没想到自己还能收到‘回礼’,夏迟心情颇好,他手指轻轻摩挲着带着条纹凹凸不平的纸面,“谢谢,我很喜欢。”
苏未松了口气,接着他板起脸来,叫了一声,“迟哥!”
夏迟还在低头把玩着钢制的火机,听见苏未喊他,他抬起头来,“?”
“你以后别老是请我们吃饭了,”苏未没去看夏迟的表情,他眼睛一闭,竹筒倒豆子似的说道,“我知道你不缺钱,但是积少成多。而且你还要给我们发工资……”
苏未叽里呱啦的说了半天都没有得到夏迟的回应,他后知后觉的感觉到这话由他来说是多么的不合时宜。他整个人蓦地一僵,颤颤的睁开眼,却发现夏迟……在笑?
发现了苏未在看自己,夏迟笑的更厉害了,他捂着肚子,肩膀一抖一抖的,“账房先生,”他叫苏未,“你是要当我对象吗?好了别瞪我,开玩笑的。”
夏迟摆摆手止住笑意,从口袋中掏出烟盒,熟练地低下头含住一根。他将打火机扔给苏未,勾了勾手指,“来点个火我就答应你。”
德行!
苏未手忙脚乱的接住打火机,他暗暗唾了一口,还是上前两步,“你弯点腰。”
夏迟听话的弯下腰来凑近了对方,还体贴的伸出一只手来帮火苗挡风。苏未一看就不会抽烟,摩擦打火石的动作生涩且迟钝,但好歹是打着了。火光在少年眼里忽上忽下的跳跃着,两人的距离未免太近了些,苏未心下生出一丝别扭,身子微微往后挪了些。
夏迟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看着少年红着双颊却依然清澈的目光,他的心不知怎的猛然一缩,像是浸透了柠檬汁般酸涩,带着恼人的苦味。
苏未听见熟悉的声音,他朝门口望了一眼,接着回过脸来,“迟哥,他们出来了。咱们也走吧。”
苏未脸上的红潮已经褪下去了,又变成了与往常一般无二的模样。夏迟没有应声,他垂下眼帘,深深的吸了一口手中的烟,短暂的麻痹感让他忘掉了心中的烦躁,有种得以从眼前情况逃避的错觉。
自己的想法,他怎么会知道呢
他什么都不知道。
夏迟点了点头,终于有了回音,“走吧。”路过苏未身侧时,他报复性的朝对方脸上喷了口烟,听见苏未在身后的咳嗽声,夏迟嘴角一扬,短暂的片刻后却又落了下来,他将抽了一半的烟丢下,伸脚用力地碾了碾。
一厢情愿的滋味并不算美妙,至少夏迟是这样认为的。他从来是一个优秀的狩猎者,‘为情所困’四个字仿佛天生与他无缘。
像是一场来自上天的蓄意报复,让他在苏未面前惨遭滑铁卢,结结实实的将过往那些他从不能了解的青春疼痛从里到外吃了个遍。
夏迟也不明白是什么支撑了他那么久,两年下来,他与苏未的关系日渐熟稔,却无法更近一步,他听苏未说学校,说那个名叫钟诚的男人,说两人最近因为什么大吵了一架。
夏迟厌倦了在机场等待一艘船的无力感,他第一次不想再看见苏未的眼睛。
他有了退意。
人一旦有了这种感觉,找借口的本领就会无师自通的强上不少。
夏迟突然忙了起来,身为老板,这是看起来似乎是理所应当的,那些他坐在酒吧里无所事事的样子仿佛是众人的一场梦。paul一年前出门寻找灵感了,调酒的任务便落到了苏未头上。小陈又招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跟着他在吧台工作,是个头发染成五颜六色的小姑娘,个子不高嗓门却大,生气起来颇为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