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晏之前病的那么重也不见有摔东西这个习惯,海棠吓得心脏噗通作响,也不敢再劝,小声道:“那……那少爷,厨房做了甜汤,您要喝一些吗?”
房中安静了片刻,岁晏沙哑的声音才再次传来:“滚……”
海棠不敢多留,连忙端着碗跑了。
内室中,岁晏瘫坐在床边,正费力地扒着床沿微微喘息。
方才他太过气愤,将床头小案上东西扔下去的同时,自己也从床上滚了下去。
他病了太久,四肢虚软爬都爬不起来,稍微动了两下,五脏肺腑都疼得让他浑身发抖,只能靠在床沿细弱的喘息。
不一会,房门被人打开,君景行端着刚熬好的药抬步进来,一眼便瞧见房间的狼藉一片。
岁晏虚弱地抬头看他。
君景行揉了揉眉心,将药放下,无奈地走上前将他扶了起来,道:“小侯爷病得这么重还有力气把房间折腾成这样,还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岁晏的眼圈突然红了。
君景行吓了一跳,连忙道:“好好好,我不说话了,我不说就是了,你别……”
别哭啊。
岁晏哭是不可能哭的,饶是眼睛再红心间再酸,他眼中依然半滴泪都没有。
岁晏深吸一口气,将眼眶的酸意给收了回去,微微偏着头,哑声道:“没事。”
他病了这么多日,整个人瘦了一圈,就连脸庞也是惨白如纸,只有嘴唇泛着些殷红,看着有些怪异。
只有君景行知道,这是污名残留下来的后症,就如同他已经衰破的身体一样,饶是毒解,也断然不可能回到之前了。
他会一生被病痛纠缠,体虚多病,再也不能像其他少年人一样鲜衣怒马肆意轻狂。
君景行有些悲伤地想:“他才十五岁。”
正是一生最好的年纪。
君景行将药端过来,不动声色道:“喝药了。”
岁晏抿了抿唇。
君景行挑眉,道:“怎么,想我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