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算忍受不住落泪时,性子也是绝不认输的,一会大逆不道咬牙切齿地骂端明崇混账,一会在他肩上磨牙喘息,可饶是如此,他的双臂一直都是紧紧环着端明崇的脖子,自始至终都未想推开过他。
大概是被逼入了绝境,也不舍得将端明崇放开。
端明崇的手无意中触到岁晏的羽睫,岁晏迷迷瞪瞪地蹭了蹭,含糊道:“虫子,殿下……”
听到岁晏在睡梦中也唤自己的名字,端明崇轻轻一笑,凑过去,却听到岁晏在梦呓:“殿下,把它吃了。”
端明崇:“……”
端明崇默默地将手缩了回来,也不敢再看,轻搂着岁晏也很快睡去。
夜雪飘落,万籁寂静中飘在窗棂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天还未亮,端明崇便起身换了衣服,让人将热水送上来,才走回榻边轻轻将睡得迷迷糊糊的岁晏唤醒。
岁晏睡得迷糊,本能地便要坐起来,但是才刚直起腰,便猛地倒吸一口凉气,捂着腰栽回了枕头上。
端明崇忙去看他:“怎么了?摔着没?”
岁晏本来睡眼惺忪的,愣是被这一下被痛清醒了。
他咬牙切齿地看着端明崇,一把拍开他的手,面无表情道:“下回我再和你一起单独出门,我便不姓岁。”
端明崇看着他扶着腰艰难坐起来,有些欲言又止。
岁晏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骇然地看着他,道:“也不能姓端!”
端明崇:“……”
好吧。
端明崇年龄不大,本就是想得太多,却因他多年来养成的温润谦恭的性子大多都不能宣之于口,而岁晏像是看穿了他一样,一句话就将他心中臆想堵得死死的。
岁晏皱着眉将衣服一点点穿上,端明崇站在一旁每次想要帮他就会被他一巴掌拍开,凶极了。
端明崇无法,只好道:“我先去让人准备些早膳,咱们吃完再走。”
岁晏冷着脸穿好衣服,瞥了一眼旁边的铜漏,才道:“很快到了上朝的时辰,不用耽搁时间,殿下饿的话,便备些在车上吃吧。”
端明崇一时拿不准岁晏是在为浑身的酸疼而不舒坦,还是因为起床气,也没再反驳他,点头应了。
很快,两人坐上马车,朝着宫中驶去。
岁晏一路上都靠在车壁上补眠,他昨晚许是太累了,眼底已经有些了青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