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时,厉昭将这花里胡哨的小盒子神秘兮兮地拿给岁晏时,岁晏就这么嫌弃地问他。
那时的厉昭道:“小少爷的东西,自然要最好的。”
君景行看着他微红的眼圈,有些担心:“侯爷?”
岁晏依然伸手抚着那一道道刻上去的花纹,片刻后,才轻轻一抬手,扔进了脚下的炭盆中。
君景行皱眉:“这……”
岁晏盯着炭火一点点将木盒吞没,火舌爬满海棠花纹中,噼里啪啦阵阵脆响。
岁晏一直盯着那木盒缓缓化为灰烬,直至火舌逐渐消散蛰伏到炭块中,他才轻轻一眨眼,微微仰头揉了揉眉心。
君景行忙道:“头又疼了?”
岁晏笑了笑,道:“眼睛有点疼。”
君景行沉默了一下,才走上前,将手放在他眼尾处轻轻揉着。
岁晏轻轻闭着眼睛,脸色苍白。
君景行想了想,还是没忍住,道:“你昨晚不是已经睡着了吗?”
还被太子下了药,怎么可能会清醒着跑去找厉昭?
岁晏这才缓慢张开眼睛,盯着君景行看了半天,才笑了起来,道:“我诈你的,傻子。”
君景行:“……”
岁晏道:“这段时日我一直都在反复做着同一个噩梦,只是却不知到底梦到了什么。”
直到昨日。
昨日他从噩梦中惊醒,看到空无一人的房间,浑浑噩噩觉得这里似乎又是一个梦境,无论他如何嘶喊寻找都找不到一个人在。
即使如此,他还是强撑着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去找人。
从前世梦境中醒来,他第一反应便是去寻月见。
外室无人,他便只好去寻厉昭。
踉踉跄跄走到厉昭房门,便听到了端明崇的那句“烧了”,和满是血的地面。
呆怔间,他只觉得这里又是自己的另外一个噩梦,所以只扫了一眼便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