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来的时候,也有人被魏晨书嘴角的创可贴吓了一跳。但是大熊解释说是上火,居然也没有人怀疑。班上其他人都没有察觉两个人之间哪里不对,四个人还是同进同出,只是把谢琦跟大熊憋得慌。
谢琦装出随意的模样道:“阿晨,老大之前不是那个意思,对吧老大?”
楚天阳头也不抬。
谢琦:“……”
大熊笑嘻嘻问:“阿晨你看,天阳这个角度可以无缝链接背后劳动委员的马尾辫,哈哈,像不像他绑了个辫子?”
魏晨书头也不抬。
午间大仙从书里抬起头,才察觉人都走光了,只好对楚天阳说:“帮我转告下阿晨,老规矩带个饭上来。”楚天阳完全不搭腔,径直就走过去了。大仙以为他没听见,叹了气迎接了第一次饿肚子。
四个人还是一起吃饭,一起放学,只是午间楚天阳也不跟着魏晨书上天台了,两个人横竖不开口说话,放学甚至照常一起回家时,到了家门口魏晨书头也不回就进门,楚天阳也调了车头就走。
大熊:“你觉不觉得有种诡异的尴尬?”
谢琦:“我不能同意你更多。”
这样的冷战持续到了第五天。
中午魏晨书坐在天台看《植物学》,却无论如何都难以集中注意力看进去。他抬头看了看蓝天,突然觉得有些悲伤。又是一样的情况,五年级那次也是这样,莫名其妙楚天阳就不跟他说话了。放假之前,他还答应了楚天阳给他带几部动画的蓝光光碟,也只是五天的劳动节假期而已,一回来,楚天阳就像不认识他一样,不看他、不搭腔、不说话。之后六年级分班,两人就再无交集,一直到最近。
说起来,楚天阳也不曾解释过那时为什么突然就疏远了他。魏晨书也想过追问,但却找不到开口的时机。他想,若要准确形容小时候对楚天阳的情感,崇拜这个词是再恰当不过了。年少的时候,很多人想必都经历过,身边有那么一两个耀眼的人,他/她让你想要靠近,你在意着他/她的喜好,想跟他/她比别人多说上那么一两句话。楚天阳一直都扮演着这样的身份,对魏晨书而言是,对谢琦而言也是,以及其他的朋友。
他总是不缺伴的。
有过一段时间,魏晨书甚至有些刻薄地猜想,或许楚天阳根本就是对他自身的魅力心知肚明,所以对于任何一段感情,都可以不负责任地走来走去。
其实魏晨书之前想过,也许楚天阳根本就不在意这段友谊。他那么耀眼,朋友那么多,一个个都绕着他,自己根本走不进去他的圈子。但是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他觉得自己对楚天阳可能有误会,他想要重新认识这位好兄弟。但是很明显,楚天阳根本就不打算要朝他敞开生活。他想起小时候,他给楚天阳分享他的玩具和秘密,说他对补习班的恐惧,借他夜里被窝偷看的漫画书,但一直到今天,他对楚天阳却一无所知。
他觉得有点累。
这时,身后传来开门声。他心里一跳,立刻回了头。映入眼帘的却不是楚天阳的脸,袁策看着他,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我以前,也特别爱这个地方。”他走过来,在魏晨书旁边坐下,“没进校队以前,有大把的时间,中午就喜欢来这里打个盹。自从初二进了校队,每天中午都在练习,好久都没有那么悠闲过了。阿晨你真懂享受。”
魏晨书:“袁哥,你找我?”
袁策拍了拍他的肩膀,手下的衬衫贴着少年的皮肤,有些发烫,隐隐有些硌手。魏晨书在球场爆发力很强,所以总是能从容不迫地游走,却次次都能精准地断球,把球传到篮板。他一直以为,这样的人身体也应该较为健壮,但魏晨书这肌肉倒是并不多。
“明天中午我们跟隔壁职高有场友谊赛,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代表校队上场了。今后的比赛,作为毕业班的学生,我只能替补出场,所以明天的比赛我很珍惜。
“袁哥,毕业是好事。”
“哈哈,当然是好事,毕不了业就坏事了。”
“所以你要我替补出场吗?”
“不,我要你打中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