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一吹，冷的几个穿着单薄的研究员抱紧手臂。连连叫冷。
“早就冷了，现在都十二月底了，那还有好气候。”楚云对他们无奈摇头，让他们快点去穿上衣服，下来吃饭，吃完饭好好去休息。
大家应下，穿的多的跟着一起去食堂吃饭，穿的少的几个跑回住处去穿衣服。
好在住处就住在厂里，每个研究员都分配到一个一居套房，有家属的，还分配到个两居室。
吃住都在厂里，很是方便。
等吃过饭，大家散了。杨靖逸还没动，他脑中还想着上午的试验及数据。
楚云喊了他两声，他才茫然的昂起头，看她。
楚云头疼的撑住头。“你瞧你，红血丝都这么严重了，还不想着好好去休息下。你还在想什么？”
“在想上午的试验。”杨靖逸眉头紧蹙起。“我测试的前半部分没出问题，他们测试的后半部分也没出问题，那问题出在哪儿？”
“你别想了，快去给我睡觉。”听到他还在想工作，工作，楚云气得不行，恼怒的瞪他。
扯着他的手，拉他去公寓。
进了公寓，她把他往床上一推。“好好睡觉，不要在想了。等你休息好了，在起来试验。”
两天没睡觉，他真能坚持。
杨靖逸无奈，举着手。“好好，我睡觉，你出去吧。我睡。”
楚云再次瞪了他一眼，走出他房间，给他拉上房门。
回到办公室里，丁子炎已等着了。
“试验数据我看一下！”
丁子炎早准备好试验数据，立即给抱来。
楚云低下头看研究数据，这次新药，研究出来是没问题的。
总共测试了二十个人，其中十二个人正常，药效都好，治疗控制住了疾病，可另外这八人。
楚云花了半天时间，把所有人的试验数据，给翻来覆去看了三遍，包括药物的构成及疗效，试验数据，也全都看了两遍。
同样没找出问题在哪儿。
她烦躁的揉着眉心。那问题在哪儿呢？
逸哥说，药没问题，他自己亲自来做了拆分，构建，组成。
药的疗效没问题，但那八人，的确出现副作用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
楚云烦躁的站起来，站到窗边，外面不知何时，竟飘飘洒洒飘起了雪花。
白色的雪花缓慢的往下落，掉落到地上，融化成水。
为什么会出问题？
她脑中一直在想这问题，想了千百遍也没得出答案。
站了几分钟，她重新坐回去，继续拿起资料看。
十二个人治疗没问题。药有问题，那应该都出问题才对！
脑中突然闪过这个想法，像是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楚云灵光一闪，瞬间有了思路。
不是药的问题，或许是这八个人的问题。
她把这二十人的资料全部拆开，一一来对比，不看药的疗效和出现的并发症副作用，而是看患者的生活，试药前的饮食。
这一看，果真看到了问题。
这八个人，在试药期间，一起吃过饭。
楚云立刻给丁子炎打电话。丁子炎很快来了办公室。
“和当初试验的那二十人约来，我们明天见见面。”
“好！”丁子炎立刻应下，疑惑的问。“楚总，你发现什么了吗？”
楚云把数据给他看。“这几个人一起吃过饭，如果药没问题，那就是禁忌问题了。若是，他们吃的饭中某一样食物，和药物冲突，中和药物呢？”
她提出自己的猜测。
丁子炎接过资料，把她画出的地方看了一遍。
神色严肃。“我知道了，我立刻去安排。”
屋里亮起了白炽灯，外面漆黑一片，下的雪一会儿就下了，根本没在地面停留。
天空黑沉沉的，看不见一丝光亮缝隙。
倒是厂里不少地方亮着灯，给人一点温暖的感觉。
但太冷了，特别夜里，冷到骨髓里，谁也不想出门。
“楚总，房间里没有火，食堂烧了火，你要提一炉回房里吗？”张恒敲响办公室的门问她。
“提一炉。”楚云应好，挥挥手。“我跟你一起去吧！”
反正也到吃饭时间了。
冬天天黑的早，亮的晚，昼夜温差大，白日时间短。
现在天都黑完了，才七点钟。
食堂还开着门，八点关门，楚云下去让厨房做了几个菜，问张恒，睡觉的那些人起来了吗？
“没呢？一个都没来。要去叫他们吗？”他小心问。
“不用了，让他们睡吧！”楚云摇头。两天没睡，都很累，先睡吧，把觉补足。
张恒奥了声，坐下来。
楚云自己吃了饭，让张恒把火炉提到办公室里，在办公室里加了几个小时班，把工作先处理一部分。
到十一点，才伸伸懒腰，放下工作，提着火炉回公寓。
在药厂旁边的家属区里，单独分出了一套来给她们这些高层出差居住。
她的房间就在杨靖逸的旁边。
这一片都是云扬的地盘，这边是药厂，旁边的房子是家属区和公寓，都是药厂里的工作人员居住。
楚云提着炉子，火燃的很旺，有些烤手，她停下来休息下。
天空中雪花飘落下来，落到身上，一会儿就化为水。
幸好雪花比较稀薄，落在身上很少。
厂里没了人，只有少部分的灯亮着。
休息了一下，楚云才重新提着火炉回公寓。
“你……”刚上楼，就撞上从上面下来的杨靖逸。
楚云惊的以为是鬼，尖叫了声，等看清了是杨靖逸，才拍拍胸口。
“你要干嘛去？”
“食堂还开门吗？”杨靖逸摸摸空落落的肚子，一觉睡到现在，醒来肚子饿了。
他来找吃的。
“这个时候了，食堂早下班关门了，你屋里有准备食材吗？”
她提着火，可以去给他做点吃的。
杨靖逸摇头。
“那你等等，我跟你去。”楚云把火炉提上楼梯去，放在门口。
跑过来说跟他一起去。“食堂没人了，但有食材，可以做点吃。顺便我跟你说说我今天发现的问题。”
杨靖逸本想说不用，他自己去看看，听到她后面一句话，即将出口的话回，没有反驳。
两人一起往食堂里走。
到了食堂，去推后厨门的时候，两人突然想起个问题。她们并没有后厨的钥匙，哪怕来了也打不开门进去找东西吃。
昏黄的灯光下，两人大眼瞪小眼。
“要不忍忍！”楚云小声建议。
十一点多了，食堂关门，附近又没商店小卖铺，什么吃的也没有。
“好！”杨靖逸回答。
摸着空空的肚子，除了忍忍，还能怎么办。
但他记得了，下次一定要在住处，备点吃的。
两人结伴回去，楚云把今天的发现跟杨靖逸说了，杨靖逸陷入沉思。“那几个人一起吃过饭？”
他当时只看到了药物失败，寻找为什么失败，把药重新分解了遍。
却没想过，从病人身上去找缘由。
药研制出的目的就是治病救人，而病人没治疗好，只能会是药的问题。
“明天我们一起去看！”走到了门边，杨靖逸凝声跟她说。
楚云应好，提起自己的火炉回房间。
屋里有个火炉，暖和了不少，楚云却不敢放到床边，而是打开些窗户，放到窗边，洗漱后多盖了几床被褥。
第二天，丁子炎安排了那几个试药的患者来药厂。
楚云和杨靖逸穿着白大褂，给他们先一一检查过后，瞧到检查数据，才问他们，试药前吃过什么。
试药已是两三个月前的事情，患者哪里还记得请，一问三不知。
楚云把数据拿出来，之前有写过一句，他们治疗前，因试药结识，又在同一家医院，一起去吃过饭。
“奥，我想起来了。”其中一个患者一拍脑袋。“当时我们是去吃饭了，就在医院旁边的哪家小饭馆里。本来另外那两个也要一起去的，他们有事耽误了。”
这次试药，是两家医院的志愿者，一家医院出十人。
这家医院的十人，八人试药出了问题，两人没问题。
一周前刚出的事，虽不危急生命，但副作用还是比较严重。
治疗后，几人情况稳定，现在还没出院。
但一周后可以出院了。
“你们吃了什么？还记得吗？”楚云问。
几人摇头，一脸茫然。
时间久远，能记得在哪儿吃的就不错了。
楚云抿着唇，让张恒把车开来，带着几人去了当时哪家小饭馆，看看，能不能找出当时吃了什么。
因为是一周前才出事，两三个月前的吃饭早就消化，检验里也查不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