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泉轻舒了口气,“这里的气息不太对劲。”
杨广纠正了他的用词,“是很不对。”
梁泉敛眉看着脚边的清清溪水,“你感受到了?”
杨广轻哼了一声,“我的确是在你身上感受到了,你总不会要来百人耍。”
梁泉没有什么太大的动作,杨广也看不见他是什么神色,只听他轻笑了声,“贫道以为,阿摩说得没错。”
跟着杨广在一起,果然时时刻刻都能发现点不同寻常的东西。
尽管杨广的人在上半夜赶到了山上,他们不可避免地还是需要休息。梁泉独自一人坐在泉眼边,连小纸人都抛弃杨广坐在他的肩头,像极了这泉眼里面有什么东西似的。
深夜,梁泉并未入眠。
大云山的夜色很美丽,寂静中带着些许安详,不论是偶尔响起的鸟鸣声亦或是耳边潺潺不绝的水声,都带着难得一见的安逸。
如果可以,梁泉并不愿意打破这处的寂静,哪怕这里真的有不对劲的地方。
杨广说得没错,任何一个人在要求有百人来压阵的时候,都或多或少能看得出不对劲。梁泉不愿意撒谎,但面对杨广他的确不能道出真相。
他缓缓伸出手来,一道莫名的火在他掌心跃动,很快,又显示出一只慢吞吞的小王八来。
……不,这不是小王八。
这是赑屃。
赑屃,样似龟,喜负重,乃长寿吉祥之象征。
在蓝田山附近的小城里,附身的厉鬼曾谎称是睚眦出现,事后顾清源小道士曾嘀咕着说过这些是不存在的。
实际上,为何不能存在呢?既然能出现鹿蜀,睚眦赑屃等有迹可循,又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
上古千万年,流传至今的只言片语,隐藏在古歌谣中的传唱,总是残留着不少本不该流传的蛛丝马迹。
赑屃虽是龙之九子,但性格尚且平和,这泉眼附近浓郁的凶煞气息与其全然不符。若当真是赑屃,也只会是入魔为凶兽。
是的,寻常人无法发觉,在这清澈透明的溪水,这鸟语花香的大云山中,竟有如此凶险煞气的感觉!
庞大而又古老的气息。
梁泉挥手散去这用灵力汇聚起来的景象,视线落到泉眼,以及这泉眼潺潺下不知处,最终选择阖上眼来,等待着天明时刻。
两个时辰后,天堪堪亮起的时候,梁泉已经在绕着溪水边不知道做了多少布置。
具体用杨广的话来说,就是在贴着乱七八糟的黄符以及迈着他完全看不懂的步法。
“阿摩,你知道你的声音很大吗?”梁泉无奈地停下动作,杨广靠在树干上挑眉,“或许是因为我才刚醒,又或者是我昨夜气得睡不着呢?”
杨广很敏锐,这百人一定有什么说道,但梁泉不肯告诉杨广这其中的玄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