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摆设很简单,只有桌椅和一张小小的木床,在窗边的位置上有一个烛台,燃尽的蜡烛惹来方和的注意,“师傅,徒儿给您置换一下。”
沉静白轻笑了声,抬手止住了方和的动作,“你来,不是为了这件事。”
方和笑着颔首,从袖里抽出一份信,“师傅,这是梁师弟送来的信。”
沉静白接过方和递来的信件,并没有立刻打开来看,“你这段时间的修行如何了?”
方和立刻收敛了神色,认真地说道,“比以前好上许多,但比起梁师弟或许还是有些差距。”
自从上次纯阳观来踢馆后,他已经知道了梁泉的实力如何,性情温和只爱武道的他并没有讨厌梁泉,反倒是因此对梁泉更为喜爱。
沉静白捋了捋胡子,“这是常事。”他轻叹了口气,“当初他师傅就曾经说过,梁泉未来的成就不可估量。你现在以为他的能力,不过是他肯表露出来的一小部分。”
方和敏锐地察觉到,沉静白提到了“肯”这个字。
但是沉观主并没有说下去的想法,方和也没有追问,而是老实地站在沉静白身前,等候着沉静白的命令。
沉静白拆开了信,仔细地看起了梁泉寄过来的信。
因为隋朝的交通,梁泉寄回来的信是三个月前写的,里面刚好写到了他和顾小道士相会的事情。
沉静白轻笑了声,“你的小师弟总算是和梁泉遇上了。”他这句话是对方和所说的。
方和本来就对沉观主放走顾小道士这一事感到疑惑,问道,“师傅,小师弟还未满十五,您当初为何放走了他?”
三元观的规矩便是如此,沉静白也一直都是这么要求的,但是那天明明沉静白知道他要离开,却没有阻止。
沉观主挥了挥手里的信纸,“如果不这样,他和梁泉又怎么会遇到?”
方和回过神来,“师傅算到了这点?”
沉静白摇头,似笑非笑地说道,“算出来的人可不是我,是他师傅。”
十几年前,沉静白和老道关系紧密的时候,曾听着他呵呵笑道:“你收下的门徒不错,可没有谁能比得上我的弟子。”
当时他是怎么回答来着?
“收一个比不过,收十个百个,这不可能没一个比得过去。”沉静白故意抬杠。
老道笑得越发大声,“你以后和我一样只有一个弟子,我说的门徒,可不是你的弟子。”
沉静白黑了脸,这话不就是说他的弟子还比不上门徒吗?
老道看着他摇头,“我从前和你说过,得失心不能重。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世上总不可能所有好的都是我们的。”
他们有这般天赋,早就不知道踩在多少人头上。
沉静白翻了白眼,没理会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但是后来还是从老道嘴里抠出来那个人到底姓氏名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