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一整晚她都没办法入睡,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
她仿佛进入了一个怪圈,怎么都跳不出来。
她虽然让子谦与黎小棠离婚,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黎小棠死,更没有诅咒过黎小棠过得不好。
她只是无法面对仇人的女儿这一重身份而已。
现在,子谦竟然要带着黎小棠去白拉兰国,是因为她吗?
如果是,如果黎小棠再因为前往白拉兰国而出什么事,她就成了刽子手。
脸色一白,她张开双臂拦着车子:“你们不能去白拉兰国。”
傅廷修将车子倒回去,重新拐了个弯就往前开走了。
慕清歌一急,眼看车子要离开,她直接取了匕首在自己手的臂上割了一刀,她赌她的儿子不会对她那样无情,不会对她受伤视而不见,她赌她的儿子一定在后视镜里看她。
果然,她一刀子下去,车子吱的一声猛刹车。
紧接着,便是傅廷修下车的声音。
“妈,你做什么?”傅廷修冷然的声音响起。
慕清歌看着自己的手臂,上面的血滴滴答答的往下滴着,她没有捏住手臂止血。
这样流一下血很好,痛快,她心里也没有憋得那么厉害了。
傅廷修沉着脸扶着母亲迅速往别墅里走。
一走进别墅,兰茵就说道:“公主,有人送了封信过来,说是要让您亲启。啊,公主,您怎么了?”
兰茵立即去抱了医药箱过来。
傅廷修沉着脸,手上的动作也不停,迅速麻利的替母亲上药,包扎伤口。
兰茵要过来帮忙,被傅廷修拒绝了:“消炎药不够,你去买一点。”
“哦哦,好的。”兰茵知道少爷要支开她,立即走了。
别墅里,只剩下傅廷修和慕清歌了。
“你们不能去白拉兰国。”慕清歌说。
“妈,我们终究是要面对各种困难的。”傅廷修道。
“我和你们一起去。”慕清歌说。
“不了,小棠好不容易才从一个阴影里走出来,我不想她再走进另一个阴影。”傅廷修替母亲包扎好以后,将她的袖子拉下来,他看一眼母亲的袖子,说道, “妈,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了。我……”
顿了一下,他狠心道:“妈,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您割自己一刀,我就割自己两刀。我的命是您给我的,如果我再也看不到生命的希望,我,只有把命还给您!”
啪——
慕清歌一耳光甩在傅廷修脸上。
傅廷修一动不动。
慕清歌泪如雨下:“你怎么能说这样的混帐话?啊?慕子谦,你就是个混帐。我独自一个人把你生下来,你知道我是怎样生下你的吗?没有任何人照顾我,医药是我省吃俭用攒下来的,把你生下来以后,我甚至没有办出院手续,第二天就偷偷抱着你出院。还没有出月子,我就得抱着你到处找工作……”
“妈,我知道您生下我不容易。我都知道!”傅廷修不忍再听母亲说下去。
他怎会不知母亲为了他所经历的苦难?但是,任何事情都不能让他与小棠分开。
“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我为了什么?我是为了我自己吗?把你养大,我只想你可以好好感受生命,好好的活着……”慕清歌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她生气道,“我不管了,我都不管了,不管你要和谁在一起,从此以后,你的事情我都不管了。”
“妈,对不起!”傅廷修叹了一声,大步离开。
慕清歌一屁股坐进沙发里,豁然看到沙发上的信,信封上写着汉语:慕清歌亲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