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脸风轻云淡地脱下面具,可我们却觉得异常尴尬。
我一直以为,她漂亮如银月般的发丝下,应当是一张绝美的容颜,不说倾国倾城的祸国妖妃级别,至少也应称得上清新脱俗,让人为之倾倒。
可我错了。
她面具下的容颜跟美貌沾不上一点边儿,甚至可以说是千疮百孔,想摔碎的瓷瓶一般。
她嫩白的脸上被硬生生剜了一块肉,留下比拇指还大的深可见骨的洞。平展的额头上,高挺的鼻梁旁被烙印上了繁复丑陋的文印,那是罪人的刻章。
以为这样就够了吗?
不,还没有。
纵横交错,她剩余完好的部分被匕首划地纵横交错,留下了深浅不一的疤痕。
很丑,很让人厌恶。
就像我们逼她以面示人的行为一样。
“对不起。”我很愧疚地低下了头,心里忐忑不安,面上惊慌失措,而口中则是语无伦次,“我不知道你的脸....我只是....只是想看看你长什么样子,没有,对不起,不是怜悯....”
我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但我的头不曾抬起来。因为我不敢看她,也害怕她看到我微红的眼眶,以为我可怜她。
我没有,我只是,心疼罢了。
桃竹也浑身不自在,她也没有恶意。但结果却是糟糕的。
她尴尬地别开了视线,嘴唇蠕动,轻飘飘吐出了两个字:“抱歉。”
“噗嗤,哈哈哈。”,沉闷又尴尬的气氛被银发女子的笑声打破,她笑得丝毫不参假,而且十分没心没肺,:“你....你们哈哈哈,太好笑了。”
我:....
好笑你大爷啊!
我这么细心的关照你的脆弱心灵,结果你把比石头还硬的心灵狠狠砸碎了我的自尊心,你好棒棒啊。
啧。
更尴尬了,我感觉自己耳朵已经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偷偷瞟了一眼桃竹,她还好。
“我说你们这么正经干嘛?又不是你们弄的。太好笑了。”,她笑得花枝乱颤,皓白的贝齿都露了出来。
大姐,别笑了好吗?白大侠现在非常非常的尴尬,恨不得把自己活埋了的那种。
她一点也不吝啬自己的笑,一边笑的跟个傻逼一样,呸,一边笑得开怀,一边将我底下的头扶起来。
“行了行了,别一副拜堂的害羞样子了,感觉起来吧。”她勾着唇,啪叽一下弹了我的额头一下。
疼。
我抿了抿唇,轻轻揉了揉有点疼的额头。
谁要嫁给你?嫁谁也不嫁你啊。
“你这怎么弄得?”桃竹继续揭人家伤疤,我深刻怀疑她是故意的。
“啊,这个有三四年了?还是五六年来着?”,她皱了皱眉,认真的思考,最后使劲甩了甩头,“记不清了,反正是个仇人弄得。目前正在复仇。”
我在她说话的时候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发现她似乎真的十分不在意的时候笑,深深地松了口气。
其实我最坏怕她佯装不在意,那样会让我良心难安。
“仇人?”我追问道,觉得这个问题应该很重要。
果不其然,提到仇人两字,我看到银发女子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凶戾。
她讥讽地勾了勾唇,故作轻松道:“一个将死之人,不足挂齿。”言罢,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狠狠地咬了下去。
....行吧。
我摸了摸鼻梁,也夹了块肉吞下。
好吃。
“合作的事情如何?”桃竹问。
银发女子顿了顿,戏谑地看着桃竹:“合作?不知道我能帮上桃姑娘什么?”
我听到这里不禁竖起了耳朵,一边夹菜一边听。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桃竹接下来的话似乎是对着我说的:“借我点兵。”
“借兵?”,银发女子挑了挑眉,装傻充愣,“桃姑娘什么意思,在下不太懂啊,我一个杀人越货的人,哪有什么兵?”
桃竹放下了筷子,面无表情道:“程罗将军,是您的人吧,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她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