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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员恶人(1 / 2)

人倒霉到极点,还有什么可倒霉的。弓湘云想整治也治不了柴凌泰。放他出来是用来闯玉蟾关的,打残了怎么闯。他个太监,膝下无子,想找他九族中人,鞭尸在他面前,都没法找。

他身负数十条千古大罪。谋大逆,诽谤忠臣,妖言惑众.....

只有他人想不到,没有他得不到的大恶罪名。

再加一百条,又如何。把我变成天牢中最牛逼的崽罢了。

柴凌泰算准弓湘云不敢对他怎么样,顶多就是摇摇那清心铃,让他晕一晕就完事。

他一身白云锦衣,腰间金色祥云丝绣腰带,五年牢狱洗礼身姿消瘦,丰神俊朗不减,若有人说他是东厂督主,还真有人信,如果腰后不是插着一把大葵扇。

八月,天气酷热。

他也想有把羽毛扇,好看实用,问题是他能有吗,在房间犄角旮旯里抠出一把就不错了。

今日出发去玉蟾岛。柴凌泰没资格上车,跟在马车后,一步一步走,走得很慢,弓湘云怕他逃跑,命随行侍卫把他丢上马车。

柴凌泰对着弓湘云微微一笑,点头行了礼,扇起大葵扇,挑起车帘,看窗外街道。

关在天牢五年,他很怀念昔日自由自在,出来寻欢作乐,热热闹闹的日子。

马车行驶,每过两丈就会有蓬头垢面的长发女子行乞,街道污水许久未清理,散发馊臭,许多店铺闭门,开着门的店铺是施粥店,给百姓发放三餐,闭门的店铺招牌上挂白花球,意味家中有战死男丁战死,挂多少颗就是家里有多少男丁战死。

柴凌泰所见之处,几乎户户都挂上白花球,区别只是多和少。看来战况惨烈。

天牢外比天牢内景色更晦暗。

在马车中的档头们看着前任督主扇大葵扇,样子舒畅至极,都看出他故意走得慢,上马车休息。

柴凌泰在位期间,还是很懂情谊这一套的。诸位档头除了乔柏铭,到共死的时候,选择各自飞跑,例如去森罗时,各位借口不断,被幽禁在紫霄府时,一个都没来探望,不闻不问,当然,也没有多踩一脚。当年,他解除软禁被赏赐黄金万两,封为诏狱校尉,也不忘给诸位档头分一下银两,只是分下去的分量,没有给乔柏铭的大,算是人人有份,永不乐空。

跟档头们是上下属关系,没有多亲近,也没有到对立。

亲手呈上先皇人头,被当众揭穿通敌叛国,每一桩惊天动地的罪名后,柴凌泰都安然无事,共事多年,档头们心知他为人处事,新任督主对比柴凌泰,还是嫩了点,特别这次他能死里逃生,与他们共行出发,此次出行,比起弓湘云,他们对柴凌泰更为信任。

若柴凌泰知晓他们的心理活动,定然心中暗啐:我打死打活的时候,没见你们对我磕头拜谢,我啥都不做,只是坐着的时候,你们心里便对我恭敬无比。

显然是一群肤浅的男人。

***

南斗船最大。天狼惊龙船对比南斗较为小。大小杆柱在一头一尾、风帆在中间,身长千丈,船身均是木头,没有钢甲铁皮包裹,也没有炮台,是三艘普通大商船。

大是大,却普通得让人心痛。

柴凌泰扇着大葵扇打量船只,不禁忧心,心中暗算,管你要求神求人,打不过我就跑。

他在找逃生舟在哪个位置时,后面传来男女女女女嬉笑声。

“哈哈哈,好,我最喜欢你了..唔啊唔啊唔啊唔啊...”

像一尊雕像般健硕的男人左|拥|右|抱,当众亲了旁边女子数十口。

另一旁的女子道:“军爷真坏,喝她的,不喝我的,是嫌弃人家罗...”

“...喝..真香....怎么会不喝..哈哈哈。”

一名青年将士跟上道:“窦将军,不能这样,她们是去玉蟾岛的新娘,不能这么亲近。”

窦将军肩膀一甩,甩开青年的手道:“用得着你管我吗?!轮得到你管我吗?!我哥在前线杀敌的时候,你还吃着奶呢!去去去,滚一边去,什么都不懂,抱一下还能破|处了不成,嘻嘻嘻嘻嘻,美人别听他说,玉蟾岛主只娶一个,但我不一样,你们谁伺候我舒服了,我就....了当妾室..”

乱世中,寻常女子谁不想要有个依靠。

红装女子缠上去:“我好害怕,军爷要保护我哦。”

在一群红装裙褂女子簇拥下,窦将军上船,跟弓湘云招呼都不打。

柴凌泰喃喃道:“窦康....迪迪?”

青年将士小正经便是当年的梁睿小王爷,他称作的窦将军,并不比他大多少,柴凌泰看这位窦将军与窦康有几分相似,样貌年轻,散发粗犷,酒槽鼻,铁甲戎装,他哥虽然缺心眼,但明事理,他弟弟像是缺根筋地来郊游不似来打仗,看样子,也没经历过打仗。

不多时,季德水也来了,带了两位档头,和弓湘云一同上船。

“隆!隆!隆!”

三道粗烟升起。

三艘船扬帆起航。

梁睿拉扯新娘们坐好,一一为她们盖上红盖头,窦宏在旁边道:“美人们等我,天黑了,再找你们玩。”

梁睿摇头扶额。

窦宏回到船厅。一张长餐桌,季德水弓湘云对坐。梁睿在柴凌泰旁边坐下。

窦宏显然当他是船长,指着柴凌泰道:“你!腿放下,去外面帮忙。”

他口中的你,语气鄙夷。

能和他们同桌吃饭,就得守规矩,端盘子是基本。

柴凌泰笑着举起一只食指,摇动道:“我不去,你能怎样?把我打回天牢去吗?哇!我好害怕。”

窦宏揪起他衣领道:“我这就送你去喂鲨鱼!”

柴凌泰手搭在腰间剑柄,准备随时抽他。

弓湘云道:“够了!窦将军把他放下,柴凌泰也把腿放下。”

柴凌泰微笑,窦宏举起拳头,凝固在半空,不想得罪弓湘云,慢慢松开柴凌泰衣领。

落座后,梁睿小声提醒道:“柴公公,忍一时风平浪静,将军冲动莽撞,不懂事,少惹他为好。”

柴凌泰为这声柴公公笑了笑道:“没关系,指不定是我扔他下去喂鳄鱼。”

初来国都,梁睿见了柴凌泰有些害怕,今日同船,在座中,唯有和柴凌泰能聊得来。

他也笑了道:“多年不见,柴公公没怎么变。”

航行了十天后,柴凌泰神清气爽,海风清新,吃好喝好,锁骨都变得不明显,身形圆润了些。

南斗大船装了三艘船的粮食和杂物,天狼船和惊龙船装载少量物资,才和南斗船速度一致。

梁睿道:“我们到玉蟾关了。”

江面雾气朦胧缥缈,仿佛仙境。八月天顿时变成十二月天。寒冷许多。

柴凌泰立起衣领,站在船头望向远处,雾气弥漫,在雾气中看远方,只看到一团黑影,船只越驶越近黑影,呋地一声,一株歪掉的参天榕树擦过船帆,他向后望,雾气缭绕,榕树没入雾气,再次成为黑影。

他望向身边同行的天狼船和惊龙船,在雾气中,依稀能看见一侧船工搬运物品,再远一些只能看见细小人影。

柴凌泰道:“我们三艘船同去一条路吗?不分开走?”

梁睿道:“去往玉蟾岛,只有一条路。”

柴凌泰道:“为何要三艘船,将这二十几个新娘坐一艘,不是更省时省力吗?”

梁睿拿出卷轴道:“柴公公不知道吗?”

柴凌泰道:“知道什么?”

梁睿道:“当年先皇还是皇子时,和王妃靠一艘官船进玉蟾岛,便是十三位新娘同坐一艘,结果只有他回来了。”

柴凌泰道:“王妃呢?”

梁睿道:“十三位新娘未到玉蟾岛屿,全死了,王妃做第十四位新娘,嫁给岛主。”

柴凌泰动动手指算一下道:“王妃生了梁奕,不是处子啊。”

梁睿道:“所以王妃被玉蟾岛主发现不是处子,杀死了,这是我爹告诉我的,王室史书上写的是捐躯报国。”

柴凌泰一阵阴寒。因为拥戴敬爱梁祯,大家闺秀出身的王妃甘愿去闯险关,想来,并不会自愿当第十四位新娘,宁愿跟丈夫一同死了。

想到,梁祯在森罗地牢中半残不死的样子,呵呵,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天黑,三杆上拉起灯。

夜幕中,雾气笼罩前路,幽深未知,周围太安静,安静得令人不安,高空中点点灯火不能照亮周围,却能给守夜的船员安心,抬头不见天空,能看见一点光都是好的。

柴凌泰吃过饭后,回船舱休息,路过窦宏船舱时,闻声驻足,透过舱门小窗看。

两名新娘的盖头被窦宏掀走,梁睿拉她们坐下再盖上。

窦宏踢开梁睿道:“滚开!臭驴子!玩儿一会儿怎么了?!那青蛙岛主还能长眼睛在我房间里头?”

未入关前,窦宏就拉着姑娘们促膝长谈,摸|摸小手,摸|摸|大|腿,玩捉迷藏,捉到一个姑娘,那个姑娘就要脱衣服,梁睿在旁边看着,防止他们进一步逾越,柴凌泰也是冷眼旁观,没进关,没破|身,就不管。

梁睿道:“将军,进了玉蟾江,马虎不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窦宏鼻孔撑大,像一头牛看见红布,鼻孔喷热气抱着两个姑娘,怒道:“我不怕!天王老子来了都挡不住我今天要和美人们做美梦!”

这回不止掀开两个,是全都掀开了。

新娘们喜笑颜开地往窦宏身上扑过去。若是进关前一直静坐,新娘会习惯,问题是没有不让动过,今天她们进关后,一天只能呆在一处,能自由活动还能攀龙附凤,当然毫不犹豫去服侍窦宏。

这下,梁睿辛苦一天伺候新娘呆着的功夫,被窦宏一下全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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