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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绝(2 / 2)

阮烟从地上站起,视线在他和云杳身上来回审视了一圈,面上透出无法置信,“……为什么你还活着?”

“我还活着,就是为了来取你的命。”闻瑕迩眼中杀意迸裂,抽出几道赤符便要朝阮烟身上打去,岂料手臂抬到半空便被人止住。

君灵沉挡在他身前,沉声道:“莫动杀念。”

闻瑕迩心中愤意难平,“他害了云杳,我要他偿命!”

君灵沉侧眼看他,道:“我说了,我来。”

说罢,手中的留阙便铮的一声飞出了剑鞘,浮在了半空中,君灵沉抬手握住,划出一道剑光向阮烟袭去。

阮烟皱眉召剑,硬生生接下了君灵沉这一招,“小师叔这是作何?平白无故对着我剑光相向。”

君灵沉沉默的又是一击,剑影澎湃,来势汹汹,杀机毕露。

君灵沉动了真格,阮烟也不敢再随意应付,迅速的移动身形,几个掠身跳到了屋顶之上,从上往下劈出一道剑光。

只是那攻击的对象并非君灵沉,而是在君灵沉身后不远处的闻瑕迩。

君灵沉眼光一沉,转身往闻瑕迩所在的方向奔去,阮烟趁势对着君灵沉的背影又是一击,这一击使出了他六成修为,中此招者,不死也得重伤。

“君惘小心后面!”闻瑕迩高声喊道。

君灵沉劈散向他面门而来的攻击,而身后的攻击也在此刻近在咫尺,君灵沉正要回身挡住,便瞥到一个身影从半空中掠过,替他挡住了阮烟的攻击。

常远道持着灵器白玉如意,面色难得肃穆,“阮庄主唤我们二人一声师叔伯,便是如此以下犯上的吗?”

阮烟持剑立于身后,坦然道:“若非缈音清君先动手,我也不会以剑待之,阮某只是为了自保。”

常远道冷哼一声,“自保会下杀手?阮庄主分明是在以命相搏。”

阮烟指了指闻瑕迩的方向,“我夫人还在剑童的手中,我若不使出十足的力气,如何将他带回身边。”

常远道眼角往回扫了一眼闻瑕迩身旁的人,却在见到对方的面容后身形一怔,“闻、闻旸?”

常远道忙不迭的走到云杳身侧,细细看了几眼后,面上的惊疑更甚,“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谁和我解释解释!”

阮烟从屋顶上跳下,“他不是闻旸。”

常远道:“这幅模样即便化成灰我也是认得出的!”

阮烟道:“常仙师,他是我的夫人,眼下你难道不该让你们禹泽山的剑童先放人再论及其他吗?”

常远道又细看了几眼云杳,发现对方里面的衣着和前殿里出现的那位庄主夫人的确一模一样,脸色变得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最终抬起玉如意在闻瑕迩身上拍了一下,“......这是别人家的,你紧搂着干嘛!赶快给阮庄主送回去!”

闻瑕迩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把目光落到君灵沉身上。

君灵沉触及到他的目光,侧身看向常远道,“是我让他这么做的。”

常远道闻言,脸色变得更为难看,好半晌才憋出一句,“灵沉你糊涂。”

他附耳在君灵沉耳边说了几句,君灵沉听后,面无表情的看了闻瑕迩一眼,“大师兄,你误会了。”

闻瑕迩被看的有些莫名,常远道那边又提高了音量,“人家既然已经有家室了你就别在一棵树上吊死了,强扭的瓜不甜,你难道还要让阮烟他戴……不成。”

闻瑕迩隐约的只听见了家室、瓜、吊死几个字,也没什么兴致去探究,便回了目光,看向靠在他肩头的云杳。

云杳面容平静,看起来就像真的只是睡着了一样。闻瑕迩叹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云杳的额头,便感觉一道劲风向着他的后方袭来——

阮烟一个欺身来到闻瑕迩身前,闻瑕迩以为他要将云杳抢去,遂抱紧了云杳往侧方退去,谁料阮烟竟回身一旋,一手抱住云杳,一手钳制住他的肩,带着他和云杳二人跃至半空中往来时的方向而去。

闻瑕迩本想用赤符打退阮烟,却在抽符之时发现阮烟好巧不巧的桎梏住的是他那只用符的手,让他愣是动弹不了半分。

就在他愣神之际,阮烟已将他和云杳二人带至了前殿之中。

轰的一声巨响,殿中的门被关上,青色的光纹立时从门身上涌现了出来,须臾才隐灭。

阮烟的袖袍中飞出一根金色的细绳,将闻瑕迩往前方的地面上用力一丢,闻瑕迩还没从桎梏中缓神过来,便被一根细绳捆住了身体,倒在了地上。

闻瑕迩晃了晃头,从地面上坐起,便见阮烟打横抱着云杳,居高临下的站在他眼前。

阮烟道:“为什么杳杳没醒,为什么你还活着。”

闻瑕迩若是有利牙,此刻已将阮烟咬成了碎渣,“他为什么不醒?还不全是拜你这头白眼狼所赐!”

他有些后悔没把阮牧从密道里放出来了,如果阮牧在此,定是早已把阮烟骂的狗血淋头,大快人心了。

阮烟蹲下身把云杳的下半身平放在地上,“你趁我布阵之时,窥进了我的识海?”

闻瑕迩毫不否认,“你做的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我知晓的一清二楚,你的如意算盘打不响了。”

阮烟道:“所以,你便不舍得再用命救云杳了?为了活命,你要眼睁睁看着云杳去死?”

这话要是换一个人来对他说,闻瑕迩心中定会触动万分,可说出这话的阮烟,却是害云杳变成这幅行尸走肉的罪魁祸首,他听了这话只会觉得恶心得紧。

闻瑕迩道:“起你那副假惺惺的模样,我弟弟会变成如今的样子,全是拜你所赐!你欺他年幼心善,便迫他立下誓言咒,让他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此刻还装腔作势的做出一副心系于他要救他的关切之态,阮烟,你不觉得自己恶心吗?!”

阮烟反驳道:“我做一切只是为了同杳杳在一起,我爱他,怜他。闻瑕迩你这些年又对云杳做过些什么?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我说出这番话?”

“资格?你居然和我讲资格?”闻瑕迩气急,冷笑出了声,“我是云杳血脉相连的同胞哥哥,我没资格?阮烟你才是最没资格最不相干的外人!”

阮烟听得此言竟也没恼,反而微垂下头轻柔的替云杳理了理额间散乱的发,“我和杳杳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这世间唯有我和他才是最亲近之人。”

闻瑕迩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全部都是你一厢情愿,一意孤行!我弟弟从未喜欢过你半分!”

“是吗?兄长这般不识得情滋味的人,我同你说了你也不懂。”阮烟从怀中摩挲处一件东西,递到了闻瑕迩面前,眼中满是柔和,“这是杳杳亲手雕刻后送给我的定情信物,兄长还能说出杳杳不喜欢我的话吗?”

闻瑕迩垂眸看向阮烟的手中,只见两个刚好手掌般大的木雕娃娃静静的躺在阮烟的掌中。

这是两个男子的娃娃,左边一个要比右边一个略高一些,脸上的表情活灵活现,含着浅淡的笑,高的那个更是笑的弯起了眼角,眉眼之间的神态灵动,仿佛下一刻就要从木雕里走出来了一样。

若不是心底真切的恋慕记挂一个人,绝不会将对方雕刻的如此传神。

闻瑕迩回忆起识海中云杳望向阮烟的眼神,心中的哀意竟一时大过了怒火,望着那两个木雕娃娃,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看来兄长也看得出来,杳杳是真心喜欢我。”阮烟将那两个木雕娃娃了起来,看着云杳的脸庞,温声道:“杳杳,我也是真心喜欢你的。”

闻瑕迩道:“阮烟,你对云杳做下了这样的恶事,他早已恨你入骨,怎么可能再喜欢你半分?!”

阮烟从容道:“是爱还是恨,等杳杳醒过来,兄长一问便知。”

闻瑕迩寒声道:“他如今被你的誓言咒控制,心智不全,要说出什么样的话还不是由你掌控,何必惺惺作态。”

阮烟道:“十年前我便已解了他身上的誓言咒,他如今这幅模样......”

“你说什么?”闻瑕迩猛地抬起了头,“你解了誓言咒为何他还是现在的样子,为何还会阴气缠身时日无多?!”

阮烟抬手,施展灵力将端坐在一侧不知是醒是睡的修士,隔空随意的擒了一只倒在了身下。

他伸出手掌在那修士的天灵盖上轻轻一晃,一缕金色的魄便从那修士的天灵盖上涌了出来,随着阮烟指间的牵引,缓慢融进到了云杳的身体中。

阮烟暗声道:“他为何会是现在的样子,不过是他不肯醒来罢了。”

闻瑕迩闻言一怔,看见那缕金魄进到云杳的体内后,对方阖上的眼睫微弱的颤动了几下。

他道:“你在将这个人的魄,引到云杳的体内?!”

阮烟抬眼看他,手上的动作却是未停,似乎十分熟练,“若不是我这些年一直在用这样的方法替杳杳续命,兄长可还有今日得见杳杳的机会。”

那修士体内的生机正随着阮烟指间的抽取,迅速的散去,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皮肤下陷犹如干透枯败的树枝,最后,头一偏,再也没了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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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远道眼中的阮庄主:绿的发亮。

你们还磕阮阮小娘子x杳杳大官人吗wv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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