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溯尴尬地扶额捂脸,尼玛这都哪儿请来的二逼主持人?
主持人再次念起了誓词:“游溯先生,你是否愿意成为王鹤景女士的丈夫,永远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她,直到离开世界?”
游溯扫了眼台下等着看热闹的亲友们,暗中无奈的叹了口气,“我…”
他忽然顿住了,这么关键的时刻,他居然又顿住了!
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游溯缓缓转过头,再次把目光投向了台下的宾客席。
果然,他刚没看错。
远离席位和舞台,在靠近宴会厅门口的香槟塔旁边,站着一个人。
游溯微微睁大了眼睛。
虞桀穿着同样考究熨帖的黑色西装,总是乱糟糟的头发用发蜡打理的庄重,左侧驳领上插着和他同款的盛放白玫瑰。
看到游溯惊讶的看向他,他似乎笑了下,远远地冲他举了举手中的酒杯。眼中没有满心欢喜,没有莫名的怨恨,也没有霸道自私的固执。
所有人都以为这杯酒是真心的祝福,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敬自己年少的结束。
虞桀仰头,喝净一杯酒,优雅的转身离开了。背影骄傲不可一世,和游溯印象里无赖纠缠满身酒气自暴自弃的那个人…竟无半点相似?
恍惚间,无数个画面争先恐后的涌入脑海,游溯额角青筋暴起,忽然头痛欲裂,痛苦的蹲下身去,一只膝盖堪堪着地,勉强支住了摇摇欲坠的身躯。
周围的一切突然都变得安静了,又似乎更嘈杂。他听不到台下众人一片诧异的哗然,听不到围在身边的人们担心的询问,耳中只有震耳欲聋的嗡鸣,让他忍不住痛苦的低吼出了声。
看着那人一步一步走向宴厅门口的背影,突然,毫无原由的,慌乱如海啸般铺天盖地的袭来,让他不由自主的朝那人的背开了脚步。
那天,在婚礼现场的人们一齐见证了一出轰轰烈烈的闹剧——宣读誓词时,新郎忽然神色痛苦的跪倒在地,而后不顾周围人的劝阻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宴厅门口跑去。
好端端的婚礼现场瞬间一片唏嘘哗然。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游溯为什么突然抛下新娘,脸色苍白的冲向门口,又在空无一人的宴会厅门口傻站了许久,而后狂奔着追了出去。
可王鹤景看的清楚。顺着游溯的视线,她看到那天在火锅店遇到的年轻男孩儿如何淡然的冲他们举杯,又如何毫不留恋的离去。
她忽然有点想笑,原来被游溯忘掉的那段故事,是这样一个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