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嬷嬷操着贵妃未尽的心,寻常百姓家中母亲应有的那些惦念,米嬷嬷一样都不曾落下,譬如娶亲,譬如生子。
与秦冕同年岁的太子,尚只有陪寝侍女时便有两个孩儿,而如今秦冕早已成年,却连与皇子妃圆房都未曾有过。
他是主,她是仆,有心不能说,教米嬷嬷好生操心。
米嬷嬷虽是下人,却是秦冕乳娘,在府上得的秦冕敬重,日里琐事都由她来操持,替二皇子将那琐碎打理得稳稳妥妥。她自是希望二皇子能有子嗣。
米嬷嬷头一回见到有女人承宠于二皇子后,转身便要饮避子汤,那个女人正是慕百灵。
米嬷嬷没想通,花楼里的莺莺燕燕,挤碎了脑仁也想攀上高枝,哪怕低枝也成,被贵人了当妾当陪寝都好,若有幸得了一儿半女,便是一辈子无忧。
花楼也定向调教些专供达官显贵玩乐的欲奴,欲奴比寻常妓子地位要高上许多,不同于妓子,欲奴是不可生育的,一生只供人玩乐。
府里的人都知这冷清美人是秦冕花了钱从花楼里买回来的,怎也喝避子汤?
待那白烟变得轻薄,慕百灵便端起碗来,一滴不剩,全灌进肚里,酸苦的味儿在喉间舌下冲得她黛眉拧拧,欲吐却忍了下去。
捻了些糖糕入口,酸苦味儿才淡了些,口中终究是难受的。
“姑娘,这药寒凉,伤气脉,不宜多饮呐。”米嬷嬷终归是不忍见慕百灵接连几日都央她带避子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