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越西王府,朱门紧闭,上头铜叩环也吃了一层颓败,久不曾开启,不肖几日,便是空荡荡,孤苦一众下人,云帆过境不留痕。
长街深处巷口,是暖橘色光照不着的地儿,倩色裙角同夜风纠缠,冽冽不清,秦冕看在眼底,却不动声色,他向来不在意自己的正妃,容貌亦记不清灵,只知她身形,也知那目光随着他俩一路。
回了楚馆,慕百灵兜着一吊白玉兰,才踏上二楼,便见秦冕屋外站着几名亲卫,亲卫围着一人,皇子妃身上倩色裙裳,即便是出门在外,裙式简朴,但穿在她身上便是熠熠生辉,龙章凤姿彰显得宜,天家风范是他人不可匹及的。
慕百灵下意识松开秦冕的手,指尖勾着白玉兰的绳结,那吊白玉兰似百斤重,令她被绳结纠缠着的指尖,白凉白凉的。
秦冕却是如常,似乎瞧不见眼前人,照旧握着慕百灵的手,手掌宽热干燥,拇指指腹的薄茧摩挲慕百灵的食指,似乎在回应她。
“二爷,受委屈了。”皇子妃声色柔柔,有丝嗔怪在里头游着。
慕百灵寒从脚起,堪堪站着,任谁也知晓秦冕是因何事而中了毒去,他不曾怪她,可旁人呢,旁人不允。
“公子……奴婢先行告退。”她不知自己在害怕什么,这一夜多美好,她多想留在长街,那里的秦冕不是皇子,而她亦不是花楼女子,寻常百姓的福分,她终是受不起的。
她性子才软了几分,如今又给冷上了,似攀附在窗台的霜,除去之后,再结便更厚些。
高高在上的秦冕,诚然应有皇子妃这般凤姿在侧,永远轮不到她。
秦冕并没有就此松开她的手,而是揉她入怀,拐了个弯,送她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