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无路可退。
......
林稷再次重见天明之时发现自己在一个完全密封的小房间里。一张长桌,两把椅子,此外只剩下白炽灯将房间照得除了阴影就是惨白。
这是一个类似于审讯室的地方。但她十分肯定这里和警方无关。从她被蒙住眼七绕八绕,坐了近一分钟的升降梯可判断出来。更何况此时距离她被逮捕押送上车已有近半小时之久。
门把手轻微转动,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女人走了进来。她温柔地对林稷笑了笑,指意她坐下来。
“你好。林。”她转了转手中的笔,“你感觉还好吗?”
“当然不好!我莫名其妙地就被你们逮捕了,毫无理由。你们侵犯了我的权利,这是违法的!”林稷皱着眉,恼怒道。
“那么,林,你可以出示下你的身份证件吗?m国的法律只对本国公民和合法入境者有效。”
林稷沉默。此时她是妥妥黑户一个。没有身份证件,没有护照,没有m国的入境记录,就像凭空冒出来个人似的——她本就是从天上坠落下来的。
“抱歉,我的东西被人抢劫走了。现在两手空空。但我和我的家人联系上了,他们可以过来保释我。”
“所以不管你们在逮捕谁,你们抓错人了。我没有犯罪。”
“好吧。”那个女人念头微转,她站起身离开座位。接着,詹姆斯布朗进来了。
林稷第二次直视这个人。清隽年轻的面庞底下是一颗狡猾如狐,狠辣如狼的心。阳光大学生伊凡实质上是一号极度危险人物。
詹姆斯优雅地坐下。“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詹姆斯布朗。”
“你是伊凡。”
“是的。”
“为什么要跟踪我,还逮捕我?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是这样的,”詹姆斯似乎有些无奈,“近日有一批携带埃博拉病毒的人进入m国境内,当时现场就有其中几个。所以,只要你验一下血,确认没有病毒,我们就会释放你。”
林稷早预料到了这一招。作为普通人,她决不能表现出任何一丝的犹豫或迟疑。但验血,极有可能揭露她的秘密。但毫无办法,她早横下心来——唯有赌上一把!
“好的。那只要我被确认没有携带病毒,你们就会放我离开?”
“正是如此,”詹姆斯露出一口白牙,“同时我们会向你致以歉意。”
抽血的过程很快。林稷平静地在房间内等待,内心却无比忐忑。而房外,却炸开了锅。
“怎么可能?”詹姆斯忍不住朝研究人员大吼,“我确定百分之八十就是她!”
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人缩了缩脑袋,他们谁也惹不起詹姆斯,小声道,“但我们已经做了几次了,结果不会出错的......”
林稷的血液与上头护送过来的样本完全不匹配!
门又被猛地打开,林稷被强制又抽了几次血,但她心中的大石反而落地了。
看来检验不出了。她心里也平静了。
“詹姆斯先生,如果确认了我没有携带埃博拉,就请尽快释放我,我的家人还在等着呢。”林稷不久前就要求与家人通一次电话,现在叶航正在赶来的路上。而她的护照,身份证件想必都得到了解决。
詹姆斯久久地注视着她,似想要透过那一双金色的眼瞳窥见林稷的内心。
“你的眼睛很漂亮。”
“谢谢。天生的。”
林稷被释放了。但她又被蒙着眼,送回到了第五大道。
一下车,就看见叶航站在街角,安静地望着她。身姿修长但格外沉稳有力,仿佛天塌下来,他依旧屹立。
林稷感受到有一只手在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们回国吧。”
......
“就这样放她走了?”在纽约深处隐藏着的特情局分部,詹姆斯来回踱步。“为什么检验不出?”他确定百分之八十就是那个女孩,而他的直觉,从未出错。
“这里真他妈太束手束脚!”詹姆斯自信,要是给他放开权限,他有几十种办法让那个女孩吐露真相。谁知在以警方为代表的纽约政府压力下,只能抽血。最后不了了之。
毕竟特情局也只能以埃博拉病毒为由对外要求逮捕。所有关于那次“玛姬”火流星坠落的情报,均被军部作为最高机密封存起来。
他手里玩着那最后一管血,终于忍不住心头的怒气,狠狠一砸。
玻璃管在接触地面的瞬间炸开,血液飞溅。有几滴溅到了窗台上的一盆绿植。
詹姆斯猛然扭头——那一株植物的幼芽抖了抖,缓缓舒展开来,鲜红的血在新展开的嫩绿上显得几分妖冶。
“找到那个女孩! 现在!”詹姆斯对着对讲机大吼道,摔门而出。
但此时林稷和叶航已登上了回大周联邦的飞机。
詹姆斯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