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的是他之前亲口听见邵荣说,自己昨天晚上捅的那几个人当中,有一个死了,所以警察和那个什么集团的人,肯定也在找他。
不仅是那两伙人,现在就连病秧子的雇主也准备余杀他而后快。
进一步,万丈深渊。
退一步,刀山火海。
官!商!黑!
这些势力全都在找他,虽然目的各不相同,但张鹤用屁股想都知道,这些势力,没有一个是自己的朋友。
最恶心的是,张鹤这次办事,完全是奔着病秧子来的,而病秧子之前又遮遮掩掩的,压根没说他们是在给谁办事,以及办这事的具体目的,所以张鹤根本就想不清楚,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处境。
在监狱里蹲过很长时间的人,性格普遍很楞,毕竟他们所处的是一个封闭的环境,已经与社会完全脱节了,在里面虽然有勾心斗角,但是远不如外面的社会这般复杂,在外面的社会惹了麻烦可以跑,但是在里面,只能挨揍。
在一切以拳头解决,更加直来直往的环境下,也就导致了张鹤虽然已经三十五岁了,但思想并不成熟,心智也就跟二十多岁的小青年差不多。
在车里琢磨了半天之后,张鹤生出了一个念头。
报仇!
没错,张鹤不准备跑,而是准备回安壤去报仇。
他是个孤家寡人,家里的亲人根本不认他,曾经的朋友面对他,也都是满脸的嫌弃,虽然病秧子在得到了邵荣五十万的允诺以后,只给了他三万块钱,但是对于张鹤来说,这是一份恩情,或许在他心中,自己也就值这三万块钱。
既然无路可退,张鹤暗暗发狠,决定向死而生,既然有人要杀他,那他索性就攥着手里的刀杀回去,如果成了,兴许还能崩到一笔钱。
理想很丰满,但现实很骨感,因为张鹤掏了半天兜,发现自己身上只有十五块钱,而且在得知自己杀了人以后,他深知自己的身份也黑了,在报仇之前,首先得保证自己能活下去,而且不被警方抓到。
“咣当!”
想到这里,张鹤推门站到车下,掀开发动机舱,准备把这台车的发动机号搓掉,却发现这原本就是一台挂着假牌子的黑车,随后回到车上,驾驶着这台破车很快消失在了山路当中,下落不明。
……
安壤市内,雀哥跟黄硕、二河三人,此刻正站在红梅旅社的吧台前面,跟旅店老板娘交谈着。
“我听说,你跟宁金水的关系不错,对吧?”雀哥用胳膊撑着吧台,向旅店老板刘红梅问道。
“哎!你可别瞎说啊!我这寡妇失业的!你们怎么跑到这败坏我名声来了呢?”刘红梅今年四十出头,身材已经严重走形,而且模样长得也不好看,但话说回来,她但凡要是有点姿色,也不至于跟病秧子这种村痞纠缠在一起扯犊子。
“我既然能找你,说明我已经把该打听的事,都打听清楚了!据我说知,你现在又处了一个对象,准备下个月结婚,是吧?我挺纳闷的,他究竟知不知道你跟病秧子之间的那点新鲜事!”雀哥呲着大牙,笑嘻嘻的问道。
“你啥意思?威胁我啊?!我他妈一个寡妇,我怕这个?!”刘红梅听见这话,吐沫星子横飞的就喊了一嗓子,虽然态度强硬,但是从提高的音量来看,明显能让人感觉到,她的确是有点慌了。
“你别太激动!我找你没其他意思,也不准备打搅你的生活,就是想问你点事,只要你告诉我,我保证咱们俩再也不见面!”雀哥是个老油子,敏锐的察觉到了刘红梅的色厉内荏,压低声音道:“最近几天,宁金水有没有在你这,安顿他的什么朋友住宿?”
“我告诉你,你真能保证管住自己的嘴啊?”刘红梅胸口起伏,瞪着雀哥问道。
“你看我像是那种整天闲着没事,帮别人管裤裆的热心群众吗?”雀哥脸上的笑容不减。
“没人在这住宿过,但是昨天下午,他带着两个人来我这找过小姐!”刘红梅冷着脸开口。
“监控拍到了吗?”雀哥看着大厅里悬挂的探头,眼神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