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元义道:“你好好的说什么呢!也不怕吓着儿子!”
邢岫烟这才起暴戾,抚了抚肚子,叹道:“还不是这家伙,他一来,人人都争着想嫖他父皇了。”
徒元义便想一个爆栗敲去,但还是敛起来,说:“你吃你的醋,还来怄朕作何。”
邢岫烟哧一声笑,说:“圣人丰姿英朗,堪比唐僧肉,说‘一夜千金’也不为过呀!”
徒元义气恼,扑倒某孕妇,但最后又不得不温和起来,两人没羞没臊的好一会儿方罢。
徒元义还揽着她的身子爱怜一番,忽调侃说:“朕是‘一夜千金’,那皇后欠下多少钱了?”
邢岫烟趴在他怀里,笑道:“母债子偿,你到时找铁柱还钱。”
徒元义不禁莞尔,说:“且有你这样的无赖母亲,朕还能指望他还钱?”
邢岫烟坐在他身上,手勾了勾他的下巴,邪邪笑道:“那本大爷就白/嫖了。”
徒元义放下狠话,说:“看以后朕怎么拾你!”
“活活~~我好怕哦~~”
徒元义现在却是不敢,她有人质在手,他只有抱了人咬了几下,直到她肚子叫起来,她无良地说:“你孩子饿了。”
“对呀,是巨婴。”
……
翌日,赵贵就先到贾家传口谕,这宫里来人自然惊动全府,在荣禧堂、荣庆堂、东院的主子奴才具赶到荣禧堂,连去上衙的贾环都被紧急召回,也只有去办差了的贾琏不在。
不同于邢夫人、王熙凤的忐忑不安,贾母甚至还是有点儿欺盼的,她觉得按照主母的常理,皇后娘娘肯定有那样的需要。若不是为了这事,宫里怎么非三节五寿的突然就来人了?
贾母心想:贾家便是能得到好处,但同时也将贾家更加绑在了皇后的船上,这是互利的,皇后不会不知道。也许皇后会控制探春暂不让她怀上孩子,但是她和贾元春也是教了一些手段给探春的,先避其锋芒,徐徐图之。只要有了皇子,那二房就完全不一样了,宝玉也成了国舅爷,将来大造化就应验了。
连探春都羞涩中有几分人逢喜事的感觉,她未必想当人家的姨娘,但是当皇妃除外。探春的心气不算低,从前便觉自己就苦在不是太太生的,不然未必比不过大姐姐。现在大姐姐落到这般,她心底有种莫名的感觉,原来大姐姐并不是自己从前的那样。现在反而老太太、老爷、宝玉都要指望她。
贾母穿上超品国公夫人的品级大妆,贾赦穿上三等将军爵位的官袍,邢夫人穿上三品诰命品级大妆,而王熙凤因为贾琏升为五品官,她也是诰命了。而赶回来的贾琏身上是七品官的青袍,贾政为八品官,身穿蓝袍,身体稍稍好转的王夫人现在连敕命都没有,只穿着得体一点。而贾宝玉此时也不敢穿得像从前一样奢华,不然是会有御史弹核贾政越制的。一直极力掩耳盗铃二房和大房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到有圣命下来时,却是很明显的地位差别,古代的官阶比现代的官品和军阶更令人敏感。
贾政感到一种羞耻感,但是心中却对探春抱以厚望,她怎么也是“神童儿子”的一母同胞的姐姐,也许也是有造化的,不像元春。
贾赦、贾政看到是赵贵亲来,不禁打起神,恭谨地迎他进堂,贾母却眼神一亮,连贾元春都觉得皇后是知道他们愿送探春帮她固宠的忠心了,是以这是有旨意要接她进宫的。
贾环除了会照常请一下安,给赵姨娘钱花,他在办差和应酬之闲,反而多去花家,或谋算产业生意。所以,贾环看到赵贵心中反而惴惴,他觉得除非是琏二哥回京了,不然内宫非节庆来贾家不会是什么好事。
不得不说贾环是一个有见地,并对贾府很有自知之明的人。
赵贵进来,走至堂中上首,面南而立,拂尘一甩,说:“皇上口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邢夫人和王夫人扶着老太太,满府上下尽皆跪倒,探春一颗心都要跳出来。
听说圣上英明神武,俊美不凡。她只是际遇不济,无论出身还是才情都不输邢皇后。她想起当年初见邢岫烟,便是不服她和黛玉等三姐妹的,而邢皇后还与她不和。她只要得到机会,一定会夺得皇上宠爱,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赵贵朗声道:“荣国公夫人贾史氏,为老不尊,外臣之妇,窥探宫帷,乃大不敬!念先荣国公有功于国,贾史氏老而昏馈,其死罪,贬为四品诰命。三等将军贾赦,治家无能,罚俸半年!贾政次女女德不修,为牵累无辜贾氏女,令其于牟尼院带发修行两年。钦此!”
满府上下像是触及一颗深水鱼/雷,被震身子似要散成碎片。贾史氏不禁恰逢时适地昏也过去,媳妇丫头急得一团慌乱,但是“天使”还在场,总要有人应付着。
贾赦表示自己很无辜,他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要罚他的俸?他只是在自己家看看古董,喝喝小酒,睡睡自己的丫鬟,这也要减俸?
探春身子颤抖,身子像是掉进了冰窟窿中,一心盼着进宫当贵人,何曾想是去寺院。
那边贾赦眼中带着泪花,朝赵贵施礼,说:“有劳赵公公了!”君臣父子,他便是不明所以,也不能当面质疑圣上口谕。
赵贵一甩拂尘,用太监特有的声音说:“贾将军,原想你搬进了荣禧堂能治家了,却没想到还是让圣上失望。”
贾赦道:“我实在惶恐,还请公公为我在圣人面前美言几句。”
赵贵拱了拱手,没应也没拒,茶水也不喝便带着一众小太监离去了,直接去了王子腾府上。
贾赦一送走赵贵,也顾不上老太太昏倒,已被邢夫人、王夫人、王熙凤、贾元春送到荣庆堂,对着贾政吼道:“你又干什么了?!你说!”
贾政惊魂未定,说:“我能做什么……你别都怪我,老太太为府里着想,我还能拂逆不成?”
赵姨娘却抱着探春哭,道:“老爷,你可不能不管三丫头呀!三丫头去寺庙可就完了!老爷不是说,三丫头是有大造化的吗?”
贾环看着这些人间百态,实在是受不了了,说:“你们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
赵姨娘虽然知道老太太和老爷要为探春安排前程,却不知详情,她也没有告诉好儿子贾环。这时却想起这个她下半辈子最大的依仗。
赵姨娘扑了过去,拉着贾环道:“环儿,你帮帮你姐姐!你姐姐不能送去寺院呀!”
有这名声,要去寺里清修,往后还有哪家好人家的青年才俊愿意娶探春呀?
赵姨娘虽然糊涂,但是这点还是知道的,自从探春把赌注压在她身上而远离王夫人起,她也是真心对探春的,到底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
贾环哪里能不知道后果,但显然和姨娘说不清楚,只看向贾政,问道:“父亲,老太太到底做了什么?和三姐姐又有何关系?”
贾政嘴唇蠕动一下,却一时不好开口,贾环不禁目光犀利看向瘫在地上哭的探春,问道:“三姐姐,既然要你去寺院,你一定是知情的,你来说。”
探春希翼地看向贾环,扑过去抱住贾环的大腿,说:“环弟,你不能不管姐姐,我是你亲姐姐呀!”
贾环冷声道:“你从实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探春不语,贾环冷笑:“你不说也罢,我不管你这些烂事!”
探春见贾环要离去,紧紧抱住他有脚哭道:“环弟!你不能不管,姐姐知道错了,姐姐不该听了老太太和元春姐姐的话,也不该瞒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