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之涣一愣,随即脸上显露出受宠若惊的神色,之后一脸为难的道:“您要孙儿管着钱匣子可不是为难孙儿嘛!您不如让孙儿去兵部,您知道的,孙儿一向喜欢舞刀弄棒。”
“你到底会挑,一下子就和你三叔抢起了活计。”显昭帝笑骂一声,倒是没有驳了他的意思,沉吟了片刻后,才道:“你现在身上还挂着同知的衔呢!兵部,你等手头的事利落了便过去学习一阵子吧!”
严之涣眼睛一亮,赶忙跪地谢了恩。
显昭帝平日里也是政务繁忙,如今能在这坐一会,喝了小两口敬的茶,又说了这么一会子话已是不易,又坐了一会后,便起了身,严之涣到底是男子,不好独自在后宫久留,便随了显昭帝出去。
这两人一走,卫皇后便拉了裴蓁去了偏厅,她是过来人,见裴蓁虽敷了香粉可眼底还透着青色便知昨个夜里被折腾的狠了,不由心疼,口中骂道:“混帐东西,他们严家人都是一个德行。”
裴蓁被卫皇后打量的羞臊不已,不禁求饶道:“您别说了,怪羞人的。”
卫皇后伸手将裴蓁揽进怀中,嘴边衔了笑意:“好,好,好,不说了,咱们不说了,不过有一点我还得嘱咐你,可不能由着他的性子胡来,他身边惯来也没有个人,如今尝了荤,哪里能管住自己,他是个武人倒是不怕会亏了身子,你这小小的人可禁不住他折腾。”
裴蓁羞的把头埋进了卫皇后的胸口处,脸红的似要滴出血来,轻轻“嗯”了一声,做了回应。
卫皇后哪曾见过她这般模样,不由轻笑出声,拢着她道:“大郎是个聪明人,今日我借你名义为他在圣人面前讨了差事他必然心中有数,不会慢怠了你,可夫妻两个若想长长久久,你这娇纵的性子还得收敛一点,对待他需懂得张弛有道才是。”
“您是说就像管着下人一个道理吗?赏罚分明。”裴蓁仰头望着卫皇后。
卫皇后失笑,细想了想虽意思不同却也有异曲同工之妙,便点头道:“差不多,不过大郎可不是下人,你不能因她生母的出身而将他轻看了。”说到这儿,卫皇后顿了顿:“关于他的生母他若自己不提,你也不要在他面前提及,只当作没有这个人就是了。”
裴蓁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一会你们到太子妃那怕是要听到一些冷言冷语,且不用理会她,她如今,呵,越发的不像样子了。”卫皇后皱了皱眉头,提到太子妃王氏面上浮现了轻蔑之色。
“我还以为太子妃做了祖母心里便更欢喜呢!细说起来王家蓉娘倒是有福,给皇太孙生了长子,虽是庶出,可也占了一个长字,日后倒是能为她在太子府争一席之地了。”裴蓁慢声细语的说道,眼睛漫延着笑意。
卫皇后勾了勾嘴角:“太子妃都不过是张牙舞爪的纸老虎了,那王蓉娘又何以为惧,只是可怜了江家三娘子进门就要做娘了。”
裴蓁神色一动,轻声问道:“您是相中了江家三娘子?”
“侯府嫡女这样的出身也堪为太孙妃了,若不然他还想寻个什么样的。”卫皇后微微一笑:“江家三娘子听说是因为守孝的缘故耽误了三年,不过年龄稍大一点也有它的好处,起码能容人不是,要不然那么个庶长子杵在那里了,谁家的小娘子愿意进门就做娘呢!”
裴蓁到是曾与这个江家三娘子有过一面之缘,模样尚算端庄,身条消瘦,不大言语,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受了她外祖家贪污案牵连的缘故,江家人待她们母女都稍显冷淡,反倒是处处抬举二房的嫡长女,为她做脸。
“就怕太子妃瞧不上眼呢!”裴蓁唇角微翘,安乐侯府中也只有安乐侯挂了一个闲职,爵位也只袭到他这一代,之后便要递减,这样的人家,莫说是太子妃瞧不上,换做别的府上也实难相中这位江家三娘子,高不成低不就,偏偏又不曾生了一张可人疼的小脸,也难怪她的婚事会被耽搁下来。
卫皇后红唇一撇,讥诮道:“侯府的贵女她若都看不上眼,那便让她求了圣人,抬了她那好侄女为太子妃算了,她以为她是个什么东西,先太子在世时容得她张狂,如今这天早就变了,她偏偏还看不清形式,徒惹人耻笑。”
裴蓁忍不住笑了出来:“太子妃未必是看不清形式,不过是高估了皇太孙罢了,不过您说的话倒是有趣,王家怎么也比江家强上不止十倍,让江家三娘子压在王蓉娘的头上,日日给她请安,王蓉娘怎能甘心,保不准还真会央求皇太孙看在庶长子的情分上抬举她一二,以她的出身,一个太孙良娣还是做得的。”
“抬妾为妻,我只怕他还没有糊涂都那个份上呢!”卫皇后下颚轻轻一扬,眯着眼睛冷笑起来,她若不一棒子把皇太孙打入谷底,岂能对得起他口中毒后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