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小娘子一怔,不曾想到晋安郡主会这般说,一时也拿不准她的意思,却也不敢驳了她的话,犹豫了一下,便道:“小女怎配有这样大的福气。”
晋安郡主嘴角翘了翘,意味深长的说道:“不要妄自菲薄,你这般得我的心,倒让我也想有个这样乖巧的女儿陪在身边了。”说完,也不用程家小娘子回话,又指着临时用栅栏围出的马球场里的一群人,笑问道:“你觉得哪队能赢?”
程家小娘子眨了眨眼睛,这话却是不好回的,皇太孙位尊,自应该说是他赢,可他的对手偏偏是代表了寿昌公主和太华县主的长乐郡王,程家小娘子想了一下,便道:“小女希望县主能赢。”
晋安郡主闻言大笑,待笑音收敛,又道:“我家六郎也是个中高手。”
程家小娘子也曾耳闻晋安郡主并无嫡子,见她口气亲昵的说着“六郎”便知她指的是沛国公府的庶子,只是让她想不到的是这位尊荣显贵的郡主娘娘竟与庶子感情颇好。
“小女也曾听父亲说起过沛国公府的郎君,赞其英勇超群。”程家小娘子微笑着说道,当然,她父亲赞誉的是沛国公府的裴大郎,而非他人。
晋安郡主不用想也知那位程千户不可能赞誉裴六郎,若是耳闻过他的事迹,只怕还要骂上一句浪荡子。
晋安郡主一心两用,一边盯着场上,一边与程家小娘子说话:“你们小娘都喜欢温润如玉的郎君,想来这在场的小娘子都是盼着皇太孙赢的。”
程家小娘子仔细的瞧了瞧球场内的现况,只觉得两队不相上下,领头的长乐郡王身下的马快如闪电,手中的画杖更是如同长了眼睛一样,照着那如拳大小的球一打一个准,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次次都把那球打向皇太孙,然后骑马冲过去,用画杖勾着球,好几次险些打到马腿上,几次三番下来,长乐郡王似戏弄够了,画杖一勾一个用力便把球击了出去,那球便如闪电一般飞入了球网中。
严之涣忍不住得意的挑唇一笑,又挑着眼去瞅裴蓁,见她一边抚掌又笑的花枝乱颤,婀娜的曲线宛如一支随风摇曳的牡丹花,不由更加得意。
“小女倒是觉得长乐郡王技高一筹。”程家小娘子轻声说道,倒也不是因为长乐郡王进球之故,只是她观长乐郡王占了上风之时,太华县主都抚掌大笑,想来是她极其看重输赢。
晋安郡主淡淡一笑,意有所指的说道:“你是个眼清目明的。”
这话是暗指她没有被皇太孙的外表迷了眼,程家小娘子却是想差了,思及她曾听过的传闻,都说未来的太孙妃人选非太华县主莫属,便以为晋安郡主不喜有人惦记皇太孙,可又怕她误以为自己对长乐郡王存有闺情,便道:“小女只是瞧着长乐郡王的骑术更娴熟一些。”说着,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
晋安郡主虽性子暴躁易怒,揣摩这样心思简单的小娘子的心思却也是轻而易举的,又如何能不知她的意思,不由更加满意,她喜欢这样有自知之明的人,严之涣便是母亲出身卑贱,身上也流着皇室血脉,先太子的长子,哪怕是庶出也不是她这样的身份可以高攀的。
“好孩子,难为你陪了我这么久,且去与她们玩吧!也帮我给太华带句话,说我先回去了,稍后我让她六哥来接她。”晋安郡主已见了人,又觉得颇为满意,便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了,说着,拍了拍程家小娘子的手,顺手把手上的一个玉镯撸到了她的手腕上。
程家小娘子一怔,忙要推辞,却见晋安郡主已起了身,道:“可不好让你白白陪了我这么久。”
程家小娘子再不好推辞,只得福身谢了礼,只是心里却像是打了鼓一样“咚咚咚”的跳了不停,她尚有几分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管是相貌还是才情都不出挑,可以说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入得了晋安郡主的眼,如今她待自己这般和气,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你说老幺这事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太子妃王氏深呼了一口气,越想越慌,皇家一脉子嗣向来艰难,便是出嫁的那几个公主亦然,倒是德宗大长公主不知道烧了哪门子的高香,许是番邦的水土养人,倒让她生了两子两女,可偏生她在启圣生下的两女也子嗣艰难,卫皇后无子无女,晋安又只得太华这么一个女儿,又打小就被德宗大长公主养在身边,素来把她疼得跟眼珠子似的,如今出了这样事情,如何肯轻饶了王家。
“四郎君虽为人莽撞了一些,可尚知分寸,若晓得车里坐的是太华县主断然不会胡来的,这一次怕是着了别人的道,”白嬷嬷微躬着身子轻声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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