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摇了摇头:“‘怎么’我还不知道,‘为什么’我已经知道了。”
他:“那是为什么啊!”
陈恪青上前两步,他难得地见到了陈恪青急赤白脸的模样,他抢话说:“我说!我都和你说!不能告诉他啊!你别告诉他!别告诉他!”
何笠阳懵了:什么叫别告诉他?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
奶奶:“诶,你早这么说不就好了。”
陈恪青显得很焦急和不安。
何笠阳看看他们俩,一头雾水:“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奶奶对他摆摆手:“好了,你可以走了。”
何笠阳:“……”
过了几秒。
奶奶转头,不耐烦地问:“你怎么还不走?”
何笠阳不想走:“有什么不能在我面前说的吗?”
奶奶板起脸:“这事和你没关系,我让你出去,你听到了吗?”
僵持了片刻,何笠阳还是拜在了她的气势下走开了。
只依稀听到陈恪青说:“……我早该想到你也不会忍心告诉他的……”
怎么回事?
是在说他吗?
又为什么不能告诉他呢?
何笠阳很烦躁。
一只小足球滚过来,撞到何笠阳的脚,他低下头,看到一双穿着熊猫拖鞋的小脚丫。
小雨走过来,捡起皮球,有些困惑和担心地问:“爸爸,你怎么了?”
孩子是很敏感的,何笠阳,小雨长得和她小时候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就连那有点怯懦的姿态也是,她很不喜欢自己那个样子,更不喜欢因为自己而让小雨变成这样子……小时候他比现在开朗,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何笠阳想了想,大概是他和陈恪青离婚之后他们搬出去那时候开始的。
离婚果然对孩子来说太残酷了。
何笠阳强打起神来,从他手里拿过足球,脸上扬起笑来:“走,爸爸陪你玩。”
他做守门员陪小雨踢了会儿足球。
奶奶和陈恪青终于说完事出来了,他们一个是老谋深算,一个是面瘫冰山,从脸上完全看不出破绽。
他站起来,“怎么样了?”
奶奶眼眸明亮,挥斥方遒似的说:“我亲自去看看!”
他:“……”
等到了周六有空他们在奶奶的指挥下模拟事发前的经过。
首先是下午五点,从公司出发。
“中间除了红灯,没有停留。”陈恪青说,“和往常一样,我在六点左右到家。”
今天运气不好,路上堵车比较久,但也在六点十分到了旧住处。
他们下了车。
小雨一路不明所以,还问他:“我们是回来看大爸爸吗?”
当然不是,他只好说:“他还在国外出差没回来。”
小雨郁闷地接受了:“怎么还不回来啊?”
“就是这儿。”陈恪青指了一个地方,那里是一块花坛,种了一丛蝴蝶兰。
奶奶颔首,绕着观察了两圈。
没走两步,迎面就走来个另个圆脸的老太太,亲切地喊宛月。
这是邵城的奶奶。
他们住隔壁,两位老太太自然碰过面,可以说是一见如故。邵老太太青年丧夫,晚年丧子,一听说他们老太太也是这样的经历,顿时便有了同盟的情谊。虽然听说她儿子死的并不算多光。
以前陆斐然还在他面前担心过邵奶奶没什么神,后来又感谢他说让两位老太太成了朋友,在奶奶的影响下,她也变得开朗起来,也打扮起来,还去参加广场舞,去钓鱼去登山。
“这下怎么办?”他悄悄问奶奶,他们不是来查事情的吗?这要是被缠上,可就没空了吧。
“没事,就是我通知她的,来了总不好不打招呼吧。我再打听一些事情。”奶奶说。
他明白了,要说每一个地方哪个人群消息最灵通,绝对是这帮老太太们,有他们在,什么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们的耳朵。
邵城今天又做了一大桌子菜,小两口都在厨房里忙活。
小雨被小雍拉走玩了,他和陈恪青并肩坐着,看着邵城和陆斐然,心头感慨万千。
曾经他们也有过那么一段好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