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江海龙自从当上江家家主之后,可谓是神气十足,派头极大。
可就在不久前,为了让江天佐带儿子进真龙秘境蹭机缘,江海龙可以说是好话说尽,到了低三下四的程度。
当时江道油还在暗怪,平时耀武扬威的父亲,为何会对一个衣衫褴褛,如同囚犯的家伙如此恭敬?
直到后来江天佐略施手段,便将他顺利带进了真龙秘境,江道油方才知道这个“囚犯”属实不简单,但也只是敬其手段高明罢了。
可是此刻,听了江天佐这番陈白,江道油心内对他的敬佩之情,顿时升华为了敬畏。
虽然自家亲爹被人贬低成当小弟都不够格的废物,但他不得不服气。
旋即,江道油眸中又闪过一抹愕然,语声微带颤抖:
“佐爷,您如此超拔之辈,尚且败得凄惨,那个灵童,又是何等逆天的存在?”
败!得!凄!惨!
听到这几个无比扎心的字眼,江天佐顿时眉峰一皱,横了一眼脑满肥肠的江道油,干瘪泛黄的脸皮僵硬地牵扯了一下,几欲呕血:
这小胖子真不会说话!
江道油话刚出口,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登时脊背一冷,所幸,江天佐没心思和他个菜鸡计较:
“相传,瑶光曾为白铠育有一女……但,这真的只是传说,便是江鹤年长老也拿不准是否真有这一回事。”
“须知江鹤年长老的《天玑摇光忏悔曲》,乃是脱胎于白铠、瑶光的大罪大悲之道,而我又是抄……超乎寻常的热衷研究其中的罪论篇。故此,我的御鬼之术多少会受到一些局限。”
言及此,江天佐眯起眼,暗暗向衍龙谭中的天玑灵童投去窥探审视的目光:
“若这小东西,果真如传闻所言,是白铠、瑶光的后裔,那么,我的御鬼之术对她无效也不足为奇了。”
此刻,衍龙潭中,天玑灵童玩累了,竟已趴在仙鹤背上睡熟,樱桃小口微微张开,空气里传出轻柔的鼾声,那小模样显得甚是娇憨,惹人怜爱。
“咦?”
江天佐忽而惊咦一声,伸出覆盖着血红鳞甲的右爪,拇指、食指拢成一个小环,遥遥对着鹤背上的女童比了一下大小:
“堂堂杀神白铠的女儿,不应该才这么大点儿啊,真是奇哉怪也!”
“该当是多大?”
江道油紧挨在江天佐身旁,也是伸出两只手,十指张开,握东西似的,在空气里狂乱抓了一阵。
“滚。”
江天佐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但并没有用力。
江道油却是被踹出三丈多远,坐在地上,扣着脑袋,憨憨一笑:
“不愧是佐爷,脚力惊人啊,这一脚恐怕连大周的蹴鞠队主将,也要望尘莫及。”
看着江道油那副狗腿的笑脸,江天佐怫然大怒,辞色俱厉,高声呵斥:
“行了!马屁不是这么拍的,我听得鸡皮疙瘩直往地上掉。”
江道油黑眸一转,正在诧异,这世上还有不爱听奉承话的怪人?
脑海中却已接受到另外一道低沉阴鸷的传音:
“且不管这女童究竟是不是白铠之女,但她既然能破御鬼之术,必成吾之心病,嗯,断然不能留下这个祸患!我拖住姓沈的小子,你……”
江道油闻言一怔,旋即茫然抬起头,果见江天佐冲他递来一个冰冷狠辣的眼色,抹了一下脖子。
杀灵童?
江道油心头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