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秀英默默点了点头。但愿吧,她就担心刚刚脱困的父母又不知什么时候会被以莫须有的罪名带走。
这次要不是当女婿的力揽狂澜,她这唯一的女儿身上又有过功劳,谁也不知道好好的一个家会如何。
“我还有个担心。你也打听到了,这里春耕和农忙说家家户户男女老少都要参与,爸妈一旦过来,他们能不能吃得消?”
不怪田胜利有这个顾忌。
他老丈人就是位大夫,擅长的是动手术刀片;而他丈母娘更是位文人,最擅长的是挥毫泼墨。
让这么两位老人放弃城里户口入住到山沟沟干农活?他都不敢想象,可就让二老待在城里?
不说妻子,就是他也不放心。
难不成下次还要麻烦那位日理万机的老人家?
他倒是能证明二老年轻时出过国也是一心放在求学上,而他们那些离开祖国的族人更是以华人自居。
但有何用?
大趋势如此。
田胜利不想再提起这个话题让爱人又一次陷入困扰。本心上他还是想在年前先排除外在危险,然后让二老速速赶来团聚。
没瞧人家关有寿也不是没点准备?他家的双胞胎跟赵家学武总该不会是他一时心血来潮来个临时起意。
“让三七有空出去玩玩,别总待在家里。我回来还听到那边几个孩子在玩闹,玩得还挺开心的。”
“这孩子还在担心他姥爷他们。”叶秀英侧头望向正房,暗暗叹了口气,“先让他缓一缓吧。”
田家的堂屋原先也贴了伟人画像,这半个月多以来又陆陆续续地添了不少物件。尽管叶秀英秉着入乡随俗的习惯,但文化人还是文化人,除了两口灶和家什之外,处处还散发着雅意。
掀开带着绣了竹子的门帘。
西屋炕前支着一个简易的木料画架,略底于画板的炕沿上是根根大小不一的毛笔和盒盒五颜六色的染料。
田三七站在画架前正全神贯注地用手中的画笔在画板上涂抹作画,更是时不时地调换着不同画笔。
叶秀英轻手轻脚进来时,画板上的画作已经接近尾声,马六屯清晨时的一景一物赫然跃于纸上。
“妈?”
“你姥姥见到了会很开心。”
田三七羞涩地笑了笑,“我不会忘了每天跟我爸晨练。”
却独独不提跟她学医,好让姥爷高兴?叶秀英哑然失笑。唯一的外孙一向以来对学医不感兴趣,她爸又该吃醋了。
“我姥说等我们安顿好了就来,妈妈你要不要再催催?我觉得这里很好,村子安静人也很好。”
他姥姥又能安心画画,而他姥爷就是不用进手术室主刀也可采药;他爸虽说已经受了重伤,却也能陪他长大。
最最重要的,他妈再也不用东奔西走。
他一家人终于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