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骄阳高悬天空正中,缓缓朝西取经。到了午后三点,这场欢欢喜喜,热热闹闹的宴席方才散场。
与今日终于过了大礼而眉开眼笑的齐老太太和姜老太太不同,叶大娘看着自己笑靥如花的老姑娘,她这心里可愁得嘞。
甭跟她说啥她老姑娘能管得了啥家,就这家啊,连她都管不了,更别说她老实巴交、直肠子的老姑娘。
叶大娘再瞅瞅她进退自如的姑爷,不得不承认她老姑娘确实如亲家母所说的,确实是走了狗s运。
不服都不行。
有多少人一旦飞黄腾达,将同甘共苦的糟糠之妻抛在脑后?不管是啥朝代,她都有亲自见识过不说,听说的就不少。
看来她还得感谢亲家母才是,没对方好一通折腾,哪能显得出她老姑娘的好,哪能让姑爷把一颗心都放在妻儿身上。
可她也愁啊~
“愁啥?”
喝得有些迷糊的叶五爷一回关天佑和齐景年的院子,只见刚刚还乐得连脸上褶子都如花的老伴居然又紧皱起眉头。
有一下没一下摇着蒲扇的叶大娘摇头,“我好像有些明白,你这几年来为啥非要想咱们娇疙瘩多照顾些她仨舅舅家。
只怕你不是为了族里,是怕等咱们两个老的走后,他们兄妹四人离得远,关系远了,往后咱闺女没娘家撑腰。”
叶五爷不置可否笑笑,舒展开手脚在炕上摆成了一个大字,“咋突然说这些,如今不是挺好的嘛。”
眼前确实是挺好的。
可谁知往后?
人心异变,她就怕往后,姑爷不再看重她老姑娘。到时她老俩口都不在了,还有啥娘家人给她老姑娘撑腰。
就是老姑娘手上掌着家里钱又用有啥用,到时闺女出嫁了,儿子也娶了媳妇,一个个有了小家,只怕心思都不一样。
早知今日,当初她就不该担心闺女养成第二个大侄女,要是多教教闺女该有多好。如今再教,孩子已经定了性子,改都改不了。
要是姑爷还在马六屯该多好。
娘家住得近,就是她老俩口走了,叶家还有几分人脉在,不看僧面看佛面,老大一个人都能护得住妹子。
“尽胡思乱想。”
“那你给我说说呗。”
说啥?
该说的,不单单这几天,我不是很早前就掰开揉碎跟你掰扯了又掰扯,还说?叶五爷无语地侧头瞟了眼老伴。
“你这是啥眼神?”
“夸你。”
“……”叶大娘手中的蒲扇往他身上拍了一下,“睡吧,你就睡吧。我就不讨你嫌,我去找咱们娇疙瘩。”
“不找你老姑娘了?”
你还是睡你的“午睡”吧!这当爹的可真好当,啥啥都不愁。你咋就不多瞅瞅人家梅兄弟今天又是咋当爹咋当爷的。
要说梅老?
梅老今儿个高兴地破了戒,比寻常日子可多喝了不少酒。齐老他们这一走,他也不去单位了,为啥?
谈兴来了呗。
咳咳咳……
老爷子这会儿就非要教教他家如初如何从被动换成主动,又如何更有可能捏把住齐家那个抢了他孙女的狼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