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娘:“包大人,我娘苦了这么多年,你一定要帮她完成心愿啊。”
白玉堂:“包黑子,你要是不听我表妹的话接下这狸猫换太子的旧案,就别想再回开封府!”
包拯:“本府又岂是那贪生怕死之人?不回就不回!”
十天之后……
李宸妃:“唉,包卿家,你为何如此固执?”
梅娘:“好可怜的包大人,都被表哥饿瘦了。”
包拯:“为何当日公主被掠就有无数禁军出城寻找,轮到本府反倒无人过问了?难道连展护卫都抛弃本府了吗?”
赵虎:“……包大人既有此问,属下实在不吐不快,因为人家是白雪公主啊。”
第75章 12、
是夜, 开封府内衙书房。
操劳了半日, 换上便服的包拯仍是满怀愁绪, 手持金丸对月兴叹。
终年与其相伴、早已默契十足的主簿师爷见他面色难看, 稍一沉吟, 试探着问道:“大人可是为那狸猫换太子一案犯难?”
闻听此言,包拯不由得长叹一声:“以本府历年断案经验来看, 那李妃娘娘言之凿凿、神清气正, 实在不像是在信口雌黄、平白污蔑之辈。”
“既是如此, 大人又为何会在白日里否认此案却有值得深究之处?” 公孙策奇道。
包拯缓缓摇头说道:“先生有所不知, 本府也是无可奈何才假借托词出言安抚住那含冤莫白的李妃娘娘。”
比起有人凭空编造污蔑当朝太后,怕就怕在事情确实不无可疑。
公孙策见上官将那一枚金丸始终握在手里,了然道:“学生明白,大人是在顾忌太后与皇上二十年的母子之情,生怕陛下一时激愤,不肯相信此等荒谬之事。”
说来也是, 任谁猛然听见这种笑谈都会以为是有人在拿自己戏耍取乐。
他本以为自己言中了上官的心思,谁知包拯却再度摇了摇头,“事到如今, 本府也只有对先生和盘托出了,当日辽使来朝……”
在师爷不可置信的眼神中, 包拯将在紫宸殿发生的神降之事一一道来,包括事后皇帝严令在场诸人不可泄露公主的神异之处,这才有了今日不为人知的哀叹愁思。
公孙策震惊之下久久不能言语,好半晌才心生感慨道:“世间果有此等奇异之事!学生这才知道大人口中的无奈之举是因何而起。大人所虑实为社稷之忧, 倘若他日陛下获悉实情也会定体谅您一片忠君爱国之心。”
自古忠孝不能两全,若非要在迎回国母与保存赵家王朝的延续之间二选其一,相信皇帝心中亦有答案。
许是自感难辞其咎,包拯面色难安道:“本府愧对圣上,愧对娘娘。今日面对娘娘的声声诘问、种种委屈,竟然视而不见避而不谈,或许本府纵然自命清高也终究不过是个顺势而为、不敢强撼于天命的世俗之人罢了。”
见上官始终郁郁寡欢,师爷细细思量片刻之后,转到方桌旁沏了一杯清茶。
“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大人一概隐忧皆是由公主而起,为何不将这二十年前的旧案说与公主,由她断明真伪呢?若公主真是天赐大宋的庇护之人,又岂会为了私人恩怨枉顾国家大义?”公孙策徐徐劝解道。
“先生真不愧为本府的智囊,当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
包拯听了这话只觉得眼前一亮,“待明日天亮,本府就亲去公主府言明狸猫换太子一事,看看公主会作何道理。”
届时不论天佑帝姬属意如何,开封府都可以做到以不变应万变,总好过他一人在府中冥思苦想。
“既如此,大人不妨带上展护卫同行,恐怕会有意想不到的获也未可知。” 公孙策说话间双手奉上了茶碗。
包拯看着碗中有别于厚重茶汤的清透碧水,怔然道:“先生的意思是……”
哪知面对上官的疑问,一贯事无巨细的公孙策却是笑而不语,只是抬手点了点桌上盛满香茗的玉盒。
顺着他的动作,包拯不想到了当日展护卫送来茶叶时的羞赧模样,“好,就依先生所言。”
翌日一早,在公主府府门之前候召的开封府众人俱是肃穆而立。
踏出官轿,包拯昂首看向高悬的匾额,朝同样心神难安的红衣侍卫叹声道:“展护卫,你可知本府此来是为何事?”
堂堂南侠又何尝是那愚钝之人,他心里明白,大人不及奏报圣上却特意前来面见公主,必是因为自己那未曾过门的妻子与那二十年前的旧案有着莫大干系。
思及此事,展昭垂眸沉声道:“展某心中虽有猜测,却不敢妄言。”
包拯直直望着心腹爱将,纵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该如何诉出衷肠。
正在这二人无言以对的当口,替主人出门迎接客人的刘公公缓缓跨过门槛,拱手笑道:“包大人,展护卫,请即刻随咱家入内,公主已经恭候多时了。”
他虽是笑脸相迎,包拯却不敢怠慢,同样回礼道:“有劳公公。”
将四大侍卫交由公孙先生调配,包拯与展昭二人在刘公公的带领下穿过花阁楼台径直来到了上次面见太后的大厅。
待见到身着销金大袖长裙礼服头戴九翚四凤冠、早已端坐于主位之上的天佑帝姬,包拯心中不一沉,立时俯身叩首道:“微臣拜见公主殿下。”
紧随其后的展昭将要单膝跪地,却被上首之人扬声拦住,“两位卿家何必如此多礼,刘公公,看座。”
刘言见公主方一进门给那包黑子来了个下马威,不由嘿嘿笑道:“包大人,请上座吧!”
虽知宴无好宴,包拯还是微微拱手致意,“谢公主,谢公公。”
稍许片刻,鱼贯而入的宫人便为刚刚落座的包拯和展昭各自献上一壶好茶,又在方桌茶几上摆了几碟新鲜致的蜜饯果品。
宋辞朝还要伺候的刘言挥手道:“尔等先行退下,刘公公,替本宫守住门户,本宫有话要与包大人详谈。”
“奴婢遵旨。”刘言且拜且退,直至关上了客厅大门。
“包大人,闲人已去,你现在可以说了吧。”宋辞微微靠后,朝明显坐立难安的包黑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