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生气了?因为沈司恪吗?
“我……”宋安乔心里发酸,低着头,手指不安的纠缠着,“我不是故意见他的,我以后不会见他了,你别生我气,行不行?”
她道歉,只求他别这么对她,依赖上他,真承受不住他忽然对她的冷漠。
楚非远俊庞清冷,听着她极尽委屈的声音,呼吸骤然沉重许多,薄唇紧抿,漆黑的眸子闪过一抹不忍。
不想怪罪在她身上,自己却控制不住情绪,一想到自己当年被她爸折磨的情形,他身上就有一股暴戾之气上涌,握紧了紧手掌,大拇指的指甲隐隐的疼。
“非远。”
像小猫咪似的,她发出一声软糯的嘤咛。
目光沉了些,楚非远心口一滞,缓慢地起身,走到她身边,伸手搂过她,她的额头抵在他的胸膛,“好了,我说错话,别胡思乱想,我没生气。”
即使自己曾遭受过死亡,她这一软嗓子,冰封三尺的心瞬间融化,舍不得难为她。
他太明白她在他心上的重量,千金不换,怎舍对她发脾气?
“肚子还疼吗?”抱了会,楚非远低声问她。
鼻端是他的气息,宋安乔深深地呼吸,两天一夜没闻到,她贪婪的多吸了几口,怔了怔,“不疼了,医生说的吗?”
“嗯。”楚非远默认。
当卓文告诉他,她因肚疼送进了医院,那一刻他慌了,扔下会议赶过去,好在她好端端的,好在她平平安安的……
夜里凌晨两点多。
宋安乔被身旁男人不顺畅的呼吸吵醒,摸索着打开灯,男人身上一身水,她忙摸向男人的额头,不是发烧?
难道……做噩梦了?
陷入梦靥的楚非远是痛苦的,一张俊庞毫无血色,双眉紧锁,薄唇抿得紧紧的,他双手紧紧攥成了拳。
黑暗,混沌,刺鼻的鱼腥味。
鱼篓里,小男孩双手双脚被麻绳紧紧捆绑,脏兮兮的毛巾捂住他的双眼,嘴巴里塞入了鱼腥草。
仓库门重重的被推开,两个戴着獠牙面具的男人走了进来,一个男人大手一伸揪着小男孩的衣领,将他从鱼篓里提出来,扔在地上。
小男孩摔醒了,吱吱呜呜挣扎了两下,眼睛上的毛巾被人拽开,小男孩吓得往后缩,男人手拿着铁钳,阴森森地一步步逼近……
“非远,非远,非远……”
宋安乔皱眉,小手摇晃着楚非远,见他醒不来,宋安乔掐他胳膊,依然不醒。
宋安乔急了,俯身在他耳边,大声喊了声,“哥哥!楚非远!”
一瞬间,楚非远猛地睁开眼睛,漆黑的眸子里一片惧意,直直盯着身边的女人。
见他醒来,宋安乔吁了口气,拿着洗好的毛巾,给楚非远擦拭额头上的冷汗,轻声开口,“你做噩梦了,别怕啊,乔妹在你身边呢。”
她的声音仿佛清澈缓缓的流水,楚非远呆愣许久,渐渐清醒,长臂一伸,将宋安乔揽入怀,声音低沉嘶哑,“乔妹,我不原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