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吃饭的两人同时回过头来,亓素见到来人是蒋鹤,对蒋兆添道了声“你先吃”,放下筷子,亓素到门后,拉开门。
门一打开,门外的一幕景象就全部暴露在亓素视线中,蒋鹤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右侧,开初被墙壁遮掩的两人,其中一个亓素认识,蒋鹤的贴身保镖阿忠,还有一名身形瘦高的青年,不管是发型穿着,都和亓素非常相像,那名青年脸上戴着一个口罩,当亓素拉开门目光望向他时,他伸手将口罩给取了下来。
亓素表情微微怔住,似乎过于惊讶,好一会才缓过神来,他往身后蒋兆添那里看,男人表情平静,不说话的时候,基本看不出男人智力方面有缺陷,蒋兆添还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堂哥要对亓素做什么事。
亓素用口型对蒋兆添说:“等一会。”
一脚跨出房门,亓素朝和他长得一样的青年走过去,青年淡漠着眼看向亓素,手一抬,把口罩递过去。
亓素嘴角微勾,蒋鹤还真是不赖,竟然做到了这个地步,从容地接过口罩,亓素没立马戴上,他手指摩挲着还带着一点热度的黑色布料。
“他很黏人,耐心点。”道了这话,亓素掉头就往远处走,没和蒋鹤说任何话。
蒋鹤看亓素快走远,给阿忠一个眼神,阿忠随即小跑着追上亓素,身后陡然靠近一个人,亓素脚步不见丝毫停滞,但他斜眼看了阿忠一眼,给了对方一个,和过去某次见面时,一样魅惑诱人的笑容,阿忠心海一荡,险些伸手拽住亓素的手臂,告诉他前面将是一条不归路。
最终阿忠还是什么话没有说,一直跟在亓素身后。
目送两抹身影消失在视野中,蒋鹤对面前的青年道:“进去吧。”
青年点点头,走到门前,推开门迈步到了病床边。
他拿起刚才亓素放下的筷子,学着亓素的动作神情,在蒋兆添面前扮演起了亓素来。
蒋兆添看了看青年,又转去看病房外,又是之前来了几次的男人。
“他怎么还不走?”蒋兆添只认得出亓素来,别的人一概认不出。
青年摇头,淡着音:“不知道,快吃饭。”
“哦。”蒋兆添听话地夹菜继续吃。
外面的蒋鹤看青年扮演得如此像,心中的顾虑消散,转身也走了。
亓素和阿忠坐在车里,两人交谈了片刻。
“接下来去哪里?”虽然是问句,但亓素不是真的完全想知道。
阿忠自然也不会告诉他,阿忠跟在蒋鹤身边这么些年,对蒋鹤绝对的忠诚,只是今天,和往常有点不同,一想到旁边这名笑得令他心悸的青年很快就要离开这个世界,阿忠就感到心口圧着块巨石似的,连呼吸都开始感到隐隐的窒息。
“好吧,保密。”亓素身体往后靠,背脊靠上座椅,他歪着头去看阿忠。
“那我这么问吧,以后还能有机会见面吗?”
阿忠握着方向盘的手臂一震,掌心中冒出汗水,让他都险些握不稳方向盘。
这次阿忠没再保持沉默是金的格言,而是总算开口:“不能。”
“那还真可惜。”亓素笑了一声,笑容染在眼角眉梢,旁边的阿忠转目看了眼,就像是被烫到一般,嗖地回了注目。
“不能了啊,我还觉得你挺合我眼缘的。”这话倒也不假,亓素性格就是这么直接,不掩饰自己的喜好。
阿忠盯着亓素,没料到他会这么直接,这个时候亓素却是转回了头,望向刚才出来的入口方向,那里正有个西装革履的英俊男人速行过来。
男人来到车边,拉开后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开车。”蒋鹤音色沉甸甸的。
阿忠操控着汽车,开出了医院。
汽车在蜿蜒的道路上行驶,车内气氛前所未有的凝沉,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有汽车行驶的声音,车里连轻微的呼吸声都完全听不到。
亓素头偏向右边,轻轻靠着车椅,他合上眼睛假寐之前让阿忠到地点叫醒他,随后他身体就如同被按了暂停键,再没有动过。
阿忠暗里去看车内镜,意外发现蒋鹤的眼正直直落在坐副驾驶位的亓素那里,这其实还不算异样,异样的是,阿忠从蒋鹤眸底,捕捉到一点深度侵占的意味。
猛地抽回视线,阿忠心中顿时如捣鼓般砰砰直跳。
总觉得自己是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事。
已经快到目的地,阿忠车速越开越慢,他几乎有点就这样停下来,然后求蒋鹤放亓素一马。
车窗外的风景倒退速度变慢,蒋鹤不多时就擦觉到,他知道是阿忠故意这么做的,不只阿忠,就是他自己,也已经想改变注意了。
不能有这么一个开始,有了这一个,后面会跟着来第二个第三个。
蒋鹤指骨紧握着,他的预感从来都没有错误过,这次他知道,也不会错。
他心里有个声音在明确的告诉他,亓素这个人,不能留。
第45章 炮灰剧本:任务完成
汽车停在河流旁边一块空地上,阿忠没有按照亓素先前的请求叫醒他,而是从车里的暗格里拿了个针筒出来,锋利的针尖扎进了亓素脖子里。
忽然而来的刺痛惊醒亓素,他猛地一睁眼,条件反射伸手去拍开,冰冷的液体快速注入体內,迷药药效强烈,几秒钟的时间,亓素身体一軟,就陷在车椅里。
头无力耷耸,这次是真的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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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到过秋山医院回去后,连着几天黄权心中都莫名觉得有点不安,一开始他还没怎么放在心上,某天夜里直接被一个梦魇惊醒,在那个梦魇里,他看到某个青年浑身是血,朝他伸出的手上,修长纯白的指骨也被鲜血染得猩红刺目。
醒来后,当天夜里黄权就再没睡着,有时候并不需要长时间的相处,只需要那么一两眼,另外的一个人,就能进入到他人的眼里心里,黄权清楚,亓素已经进到了他的眼里。
那是个天生就吸引人的存在,无论谁见到他,出于对美的欣赏,都会有想要靠近的心里。
黄权想靠近亓素,想成为对方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