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耐的可多了,以后你还能这样那样,何勋光想到以后都能被陆嚣的光环闪瞎眼。看到他摆在一边的薯饼,何勋拿手指戳了戳:“哪来的?”
陆嚣就把自己给别人放哨的事情抖了出来,虽然他因为年纪太小不经人事而说的语焉不详、颠三倒四,但何勋听明白了,这小孩正在为梧桐镇的性文化复兴做出伟大贡献!
该说梧桐镇居民是道德沦丧,世风日下,还是民风彪悍?好好的一个未来伟人就被快这群无知无耻的老鸨们养歪了,何勋都担心以后陆嚣干的不是保家卫国的大业,而是净混迹于风月场所。
何勋恨铁不成钢地用力啪了一下陆嚣同志的屁股,咬牙切齿道:“谁让你去那种地方的!”
何勋手劲很大,打的陆嚣半边身都麻了,陆嚣委屈道:“我不想给何勋哥哥增加负担,我想跟你一起……”
何勋又是一巴掌,得了,两边都麻掉了。
“以后不许去!”说这话的时候,他凶神恶煞状若夜叉。大概好看的人凶起来也是特别有威慑力的,若是个胆小的,只怕要当场跪下来。
陆嚣不知死活,固执道:“这怎么行?何勋哥哥养不起我了,我不能做累赘……”
何勋太阳穴突突直跳,他会养不活这个小鬼?他连大半个星际的人民都养得起,还在乎区区一个饭桶吗!这句话对他而言就是挑衅!就是天大的侮辱!
“谁说我养不起你!”何勋又一巴掌,直把陆嚣打得嗷嗷叫,“你给我听着,我何勋养你就是,从今天起不许去放那什么哨,听见没!”
陆嚣顾不得屁股火辣辣的痛,抬起头问:“哥哥,你要我了吗?”
“对!”
他想通了,陆嚣不是那啥黑洞嘛,只要他不跟陆嚣发展亲人以上关系,就一辈子都做他干哥哥,应该不至于被他克死。往好处想,陆嚣还是条金大腿呢,跟在他身边至少人身安全不用操心了不是吗?
“拾,今天就领你回家。”
陆嚣露出一个得逞的笑,本来已经做好八年抗战的心理准备,没想到何勋比他想象的好对付多了。
成功登堂入室√
何勋是个行动派,想通了就要去跟陆嚣办理手续,可是陆嚣想到什么又拉住他,说:“哥哥看起来好累,今天就不去了吧,你之前流了好多血。”
“血?”
“在手指上,我想给你包扎的,可没有找到伤口,但是,但是好多血……”
何勋蓦地想起来自己昏迷的原因。他当时用尽全力逼出泉水,最后的关头他听到了啪次一声,指尖上好像有什么膜破掉了,像漏气一样,涌出很多紫红色的液体,十指连心的剧痛让他昏了过去,之后就彻底不省人事,现在才想起来他还不知道它究竟变成什么样子。
何勋看了一眼在旁边的陆嚣,很谨慎地背过身去,快速低头检查了一下指尖。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变化,但他明显感觉到原先的滞涩消失,好像泉孔重新打开,并且变得更大更通畅。
他赶紧抓了一把纳米碳试验了一下,果然,吸速度变快了不少,用时只到原来的一半。而且在快速吸完十粒,泉眼似乎也没有饱,完全可以承载更多的瘴气。再试着凝结泉水,畅通无阻,不止如此,何勋还察觉到有什么异样,但碍于陆嚣在一旁,他目前仍不想暴露得太多,只好起好奇心。
陆嚣小心翼翼地问:“哥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何勋装作若无事地回过身,“不用休息,今天就去办理领养。”
陆嚣看他神似乎振奋了,便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路上大着胆子跟何勋聊天,提到了那些纳米碳。陆嚣一直很好奇,不知道他搜集有什么用,何勋也没任何解释的意思,只是让他以后继续帮忙。
“其他的别瞎问,大人的事情不许多管知道吗?”何勋眯起眼道,“也不能告诉别人,否则就赶你走。”
这句话比什么都有效果,陆嚣马上闭了嘴。
俩人一起到了户籍室,又是按手印取指纹,甚至还录了瞳纹。最后工作人员让何勋抱起陆嚣,合了一张照。陆嚣此时身形尚未发育完全,能够窝在何勋宽大的怀里。那一刻他感到非常有安全感,没多想别的有的没的,就是觉得好像无依无靠的自己重新拥有家。可惜何勋这个冷血王八蛋,等师傅照完相就立即把他松开。众人看出他的恋恋不舍时,还取笑了他,说什么“你是大孩子了就别缠着要抱抱了知道吗”。
陆嚣心里忿忿不平但又无可奈何,何勋毕竟不是什么温柔的老母鸡,这家伙看起来就像条随时能扫他出门的笤帚,此时能容忍他这么大一坨偷过玉米的辣鸡碍眼都不错了。
即将办理完全部手续时,跟在他们后面是一对男女来半结婚证。因为资源有限,所以几乎所有跟户口有关的事项都一个办公室搞定,幸好每件事的程序都大大简化,否则不一定办得过来。
这对男女从进门开始几乎就跟连体儿一样没离开过彼此,哪怕签字也要十指交缠,照相抱着,说话也抱着,仿佛下一秒他们就要生死离别,巴不得每时每刻都如胶似漆,身上每一个鼻孔都不留余力地表演“山无棱天地合,宇宙坍缩也不能与君绝”。
何勋活了这么久还没见过如此爱撒狗粮的情侣,当下就特别阴暗恶劣的想:秀恩爱死得快。
他们正在那里噎死爱肚。陆嚣听着听着,幻想自己有一天也要这样抱着何勋哥哥去领结婚证,他被这对新婚夫妻的热烈所感染,忍不住拉了拉何勋干燥温暖的手。
“干嘛?”
“何勋哥哥,我十八岁了也要娶你!到时候,你要像她一样多抱抱我。”
“噗——”给他们登记的工作人员一口口水差点没呛到,继而哈哈哈大笑。
而何勋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额头青筋一道道暴起来,眼神跟吃人一样,肌肉扭曲,整张脸变得有些狰狞。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说什么?”
陆嚣看到他这个样子马上就慌了神,但丝毫不退缩:“我说我十八岁……”
“闭嘴!”何勋声音有些尖利,“以后不许再提这种事情,否则——”看到工作人员盯着他们,何勋没把后面的话出来。
但他显然已臻至无声传音的高深境界,陆嚣听懂了,连忙捣头如蒜。心中却十分失落和郁闷。
何勋哥哥……是不是完全忘掉自己了?是不是完全忘掉他们有婚约了?陆嚣想到刚才签名时他还偷看过何勋的神色,他对自己的名字完全无动于衷,想来应该是不记得了吧,而且他手上并没有戒指,肯定也不记得他们订过婚。
甚至,他还改了名字!
陆嚣不得不怀疑何勋像是在摆脱什么,这个超前的认知让孩子很生气,但他又能怎么样?难不成摇醒何勋健忘的大脑不成?
话说回来,若不是那枚耳环他其实也无法确定眼前的年轻人就是青苗哥哥,一想到俩人有可能错过,陆嚣就心里发堵。幸好命运把他们又绑在一起了,孩子气哼哼地想,反正还没到法定婚龄,就让哥哥再迷糊几年吧。
哼,那就六年后再求婚好了。
何勋终于同意陆嚣搬来和自己一起住。
于是小小的宿舍在塞满长方形的大槽子后,又不得不辟了一片天地给他。陆嚣的行李少的可怜,只有两套衣服和一条造型不怎么好看的项链。项链本身只是根破绳子串着一个小方块吊坠,吊坠似乎是个小盒子,里面应该装有什么东西,但是陆嚣很宝贝它,就连何勋都不能碰。
床只有一张,还仅有一米二大小,幸好俩人的休息时间是错开的,唯一重合的只有午休。
为了塞下一个成年人和一个正在发育的少年,何勋只能搭两块木板在床沿,俩人横着睡,因为他长得高,膝盖以下戳出床外悬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