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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离开之后,南烟也把服侍的人都屏退,关上门之后,重新坐回到床边。
祝烽人还有些恹恹的,眼皮沉重,好像随时都要睡去。
但感觉到南烟坐回到床边,他又慢慢的抬起眼皮看了看她,然后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怎么把人都叫下去了?”
南烟道:“皇上要什么,妾会服侍的。”
祝烽眯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突然笑了笑。
南烟没说话,甚至在烛光下看着她的脸色还有些铁青阴沉,拿着杯子又盛了一点水给他润润喉咙,然后便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上了床,将被子掀开一角,自己躺了进去。
一躺下去,她就伸手抱住了祝烽的腰。
她的胳膊细瘦,原本是没什么力气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高烧之后的皮肤敏感,虽然隔着一层刚换上的单薄睡衣,祝烽还是能感觉到她的手臂在用力,勒得他有点疼,甚至隐隐有一种被铁钳夹住的感觉,环着自己的腰就不让动了。
祝烽下意识的挣了一下,南烟立刻把他抱得更紧了。
“皇上要去哪儿?”
“……”
这个时候,祝烽也有些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看她,然后微笑着轻声道:“朕哪儿也不去,你松开些。”
“……”
南烟却并没有。
祝烽又看了她一会儿,终于叹了口气,在被子里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吓着了?”
两个人靠得这么近,说话的时候甚至都不用发声,只用气声在耳边就能听得清清楚楚;但也正因为这样,那带着炽热吐息的声音更像是从两个人紧贴着的身体上传过来的,直刺进了心里。
南烟抬头看了他一眼,祝烽这才看到,她的眼睛有些发红。
不仅是这几天昼夜不眠让双眼充血通红,更是因为她一直咬着牙在压抑着什么,只是这一刻,双手抱着祝烽,感觉到他还在的时候,她终于有些绷不住了。
可是,她还是紧绷着,咬着牙,撑了好一会儿才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没有。”
祝烽轻笑了一声。
他伸手轻轻的揉着南烟的后背,像是要把她郁结于心的那团阴霾都揉散了,然后说道:“朕没事的,你看,朕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
南烟仍然不说话,只咬着牙用力的抱紧了他的腰。
这一回,祝烽都觉得自己的腰要断在她手里了。
他又叹了口气,然后说道:“朕真的没事。”
南烟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经分明有些哽咽:“没事,那为什么会这样?”
说到这里,她将脸埋进了祝烽的肩窝里。
祝烽耐心的说道:“朕真的没事,这一次只是——大概是因为完成了一件大事,朕有些松懈了,才会这样。”
说到这里,他又自嘲的笑了笑,道:“看来,还真是一天都不能松啊。”
“……!”
听到这句明明像是玩笑的话,南烟却只觉得,心已经沉入谷底。
她抬起头来,定定的看了祝烽很久,两个人之间那长久的安静像是一把刀,在这静谧的时分生生的割得鲜血淋漓。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平静,又笃定的说道:“不管皇上去哪儿,妾都会陪着皇上的。”
“……”
祝烽的喉咙梗了一下。
他也看了南烟许久,对方的目光虽然温柔,却也坚定得毫无闪烁,人常说掷地有声,而她的话里每一个字却像是掷地成山,根本无法在撼动分毫。
过了许久,他终于轻叹了口气,然后伸手也抱住了南烟。
柔声道:“好……”
这一夜之后,一切仿佛又恢复了平静。
祝烽的高烧虽然退了下去,外界自然一片欢腾,但只有太医院的太医们知道,这几天,他们就像过了一次鬼门关。
即便皇帝陛下的病看上去已经好了,他们也丝毫不敢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