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一儒的脸上浮起了一丝淡淡的狰狞。
他说道:“王爷,有何打算?”
祝煊想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一儒,你现在就去王府的库房里,挑选几样好一些的东西,带人亲自送到北平城。”
施一儒立刻明白过来的:“为册封宁妃进贺?”
“不错。”
“可是,殿下之前在大祀坛上的所谓,朝中的大臣,还有皇后,只怕早就对殿下有了防范之心。在下,还能见到皇上吗?”
“这,你放心,”
祝煊说着,伸出小指头,勾了勾自己的嘴角,说道:“如果本王没有猜错,不管是鹤衣、叶诤,还是皇后,都不敢将大祀坛上的事告诉本王的那位皇兄。”
“为什么?”
“皇兄现在这个样子,明显是经历了什么不堪重负的东西,才会前尘尽忘,就跟当年一样。”
“……”
“而唯一发生的大事,就在本王在大祀坛上,揭露的那个秘密。本王现在想来,当初高皇帝之所以会对他做那件事,让他忘记过去的一切,只怕,也是跟他的身世有关。”
施一儒明白过来,点头道:“有道理。”
祝煊道:“好不容易让他忘了,谁又敢再提起,让他想起来?”
“……”
“就算有人要提,他们也一定会阻拦的吧。”
施一儒笑道:“不错。不过——”
“不过什么?”
“王爷让在下去宫中进贺,然后呢?”
“然后?”
祝煊挑了挑眉毛,转头对着他招了招手,施一儒立刻将耳朵凑上前去,祝煊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施一儒一听,眼睛亮了一下。
“让皇上到这里来?”
“不错。”
“这——”即使精明如施一儒,也有些犹豫,说道:“就算朝中的大臣,还有皇后娘娘他们碍于皇上的病情,不敢将王爷之前做的事告诉他,但,让皇上到王爷的封地来,这件事,只怕也不容易实现吧。”
“……”
“毕竟,对皇帝来说,这是有风险的。”
“你放心,”祝煊说道:“他一定会来。”
“为什么?”
“因为,本王知道,他现在虽然可能已经跟当年一样,对周遭的人和事了解了一些,也熟悉了不少,但实际上,他会对所有身边的人都有一种藏在心底里的戒备。”
“哦?”
“而他唯一会相信的人,就是我们这些兄弟。”
“哦……”
施一儒有些明白了过来。
这,的确是人之常情,毕竟,刚刚从一片混沌中醒来,就算周围的人把什么都告诉了自己,人的心里一样会戒备,因为,未知,才是最大的恐惧。
而这个时候,人直觉的,会选择相信血亲。
所以现在,正是皇帝在心里,最信任宁王的时候。
施一儒冷冷一笑,说道:“在下明白了。王爷让在下去北平送礼,然后,将皇帝请到这里来,在这里动手,是最好的。”
“不错。”
祝煊说道:“正好,到了那个时候,兵器的事,应该也已经谈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