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中透出了悲伤,甚至有些恐惧的神情。
“结果就是,他们,都难得善终。”
“难得善终?”
“是的,”温老面露哀伤的说道:“虽然过去的事,我们都没有亲眼见到过,但的确听说,在先祖之后,不断的有人想要离开这个荒无人烟的土城,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可到最后,他们无一不回到这个玉门关。”
“……”
“而且回来之后,都不久人世。”
“……”
“就像——我的母亲。”
“……”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也是非常的哀伤,似乎整个人的精神都陷入到了悲伤的往事中,喃喃说道:“那个时候她实在受不了,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过一生,一定要离开玉门关。”
“……”
“她的父亲,老朽的外公,也实在不忍她这一生就此荒芜,便任她离开。”
“……”
“那个时候他想,已经有这么多人在这里付出了一生,他的女儿若真能离开,也许温家的苦难就到这里终结了。”
听到这话,薛运的眼中浮起了一丝同情和怜悯。
她轻声问道:“结果呢?”
“结果……”
温老苦笑着道:“她的确是离开了,可没过几年,却还是又回到了玉门关。”
“……”
“她回来的时候怀着身孕。”
薛运道:“就是——”
温老点头道:“就是我。”
“……”
“她怀着身孕回来,却对自己那几年去了什么地方,经历了什么事,遇到了什么——人,绝口不提。”
“……”
“尤其是,我的父亲……”
“……”
“她一个字都没有提过。”
“……”
“她就好像心死了一样,生下老朽不久,便郁郁而终。”
“……”
“所以——”
“所以,”
祝烽皱着眉头,低沉的声音,有些沙哑的道:“你仍旧留在玉门关,和过去每一代人一样,守护着这个‘玉’字。”
温老沉沉道:“是。”
众人面面相觑,都沉默了下来,不再说话。
温老接着说道:“温家的人,最终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归宿,就是——”
他说着,又看向门外。
那黑漆漆的夜色中,安静的墓地,似乎就在诉说着这一段段悲伤的往事。
祝烽道:“那你,也就安心的在这里守着了?”
“是……”
“……”
“老朽听外公说起了母亲的往事,也对外面的世界产生了恐惧,虽然有的时候,实在寂寞,却也不敢轻易的出去。后来,老朽遇到了一个流落至此地的孤女,与她结亲,生下了两个孩子。”
显然,就是小十七的父亲,和刚刚那个男子。
祝烽问道:“那,你的两个儿子又是——”
温老的眼中已有热泪,沉痛的说道:“可惜,他们也是不愿意安分的,老朽的大儿子,也就是这孩子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