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过些年月,也就什么痕迹都没有了。”
听到这话,薛运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但她眉头紧锁,显然是从那温老的话中想到了什么,祝烽见她这样,问她:“你在想什么?”
薛运说道:“刚刚在下为那位公子诊脉的时候,的确感觉他的心机紊乱,想来,应该是骤然受惊,加上头部受损,又着了风,才会如此。”
温老流着泪,道:“可惜这个地方,缺医少药,等到来往的客商里有人有药换给我们的时候,他的病,已经沉了。”
“……”
“所以这些年,就一直这么痴痴傻傻的。”
说到这里,他拿袖子擦了擦眼泪,又道:“不过,这样也好。”
“……”
“痴了傻了,就不想着离开了。”
“……”
“这样对他的下半生,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祝烽沉沉的出了一口气,说道:“你身为父亲,应当保护自己的孩子。他有病,你就该离开这里,带着他去治病才是,这样延误下来,误了他的一生,你真的心安吗?”
温老颤抖着说道:“皇上说得是。只是——”
祝烽道:“只是,你们祖祖辈辈都被那四句话给锁在了这里,不到可以释放你们的时候,你们便不能够离开,是吗?”
“是。”
“……”
祝烽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那,你刚刚说朕可以放了你们?”
一提起这话,温老的眼睛又是一亮,急忙抬起头来,脸上充满了近乎渴求的神情,对着祝烽道:“是的,皇上,只有您能释放我们。”
祝烽沉默了一下。
一旁的叶诤倒是想起了什么,喃喃道:“遇皇则释?”
温老激动的点头:“不错!”
“……”
“就是那四句谶言的第三句。”
叶诤转头看向祝烽。
祝烽的脸上却是很平静,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见玉而定,见烟而隐;
遇皇则释,遇海则兴。
现在看来,前两句谶言都已经相继应验了,第三句,似乎也应验在了他的身上,如此说来,那个老道士倒是真有些道行,竟然能预言那么多的事。
温老激动的说道:“玉门关没落之后,再没有皇者到过西北,这个地方,彻底沦为莽荒之地。我们温家在此苦守了世世代代,老朽是第一个,见到皇者前来。”
“……”
“求皇上金口玉言,释了我们。”
说完,他又对着祝烽跪了下去,一旁的小十七眨眨眼睛,想起刚刚爷爷教给他的,也跟着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祖孙两又一次对着祝烽磕头恳求。
薛运看着不忍,转头看向祝烽,就想要为他们求情,可一看祝烽,却是一脸的淡漠。
她心里咯噔了一声。
便也没有贸然开口。
半晌,听见祝烽道:“要朕释你们,不是不能。”
“……”
“但你们要先回答朕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