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烽沉沉道:“烧成这样,冷静?”
“……”
“你要是烧成炭了,烧成灰了,朕就相信你能冷静。”
“……”
南烟咬着下唇,过了许久,才哑着嗓子说道:“妾自己是烧不成炭,也烧不成灰的,只有皇上,能将妾挫骨扬灰。”
祝烽皱着眉头看着她,说道:“你还要跟朕犟,是不是?”
南烟偏过头去,不说话。
房间里只有一盏烛火,却偏生是在床的另一边,微弱的烛光被祝烽高大的身形一挡,床上几乎已经是漆黑一片了。
可她的眼睛,却格外的亮。
大概是因为发烧的人眼睛都是湿湿的,透着泪光,此刻祝烽也能看到她的眼睛微微的闪烁着,像是有说不完的话。
却咬着牙,一句都不肯再说。
原本因为她的倔强,又有些怒意的祝烽,这个时候长出了一口气,将声音缓和下来,说道:“好了。”
“……”
“你也不想想,自己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还这么着?”
“……”
“你是想让孩子有样学样是吗?”
“……”
听到这句话,南烟的深吸微微一窒,再转头看了祝烽一眼,总算,僵持的神情有所缓和,祝烽这才将她从被子里捞出来,扶着她靠坐在床头,又重新将被子理了理,盖在她的身上。
只是这几个动作,都能感觉到南烟身上那闷热的气息。
他又伸手摸了一把她的脸,仍旧是汗湿不已,于是说道:“叫汪白芷过来看看。”
南烟忙说道:“不要。”
“嗯?”
眼看着祝烽的脸色又沉了下来,南烟才说道:“已经退了不少了。”
“……”
“大半夜的把人叫过来,不知道的,还当妾这里出什么大事了。”
“你以为这是小事?”
“……”
“你知不知道你在坐月子,如果这个时候落下病根,将来是要跟你一辈子的。你想让朕歉疚一辈子?”
南烟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沉默了半晌,才低声嘟囔道:“哪有那么严重。再说了,彤云一直守着妾,有她的医术在,不过发个烧而已,哪里就落下病根了。”
“对了,彤云。”
提到这个,祝烽的脸色又沉了一些,说道:“她也这么不听话,看来,她也该罚了。”
“也?”
南烟听到这话,微微一愣。
立刻,就听到外面寂静的夜色中,远远的传来了人惨呼的声音。
听声音,像是念秋。
她顿时惊愕的睁大了双眼:“皇上,皇上你——”
祝烽道:“打她,是小惩大诫。”
“……”
“你身为贵妃,欺君之罪,该怎么罚?”
这个时候,南烟哪里还顾得上自己要怎么受罚,她倒是从来都不怕皇帝罚自己,尤其是现在,皇帝已经到了跟前,她多少也明白怎么回事了。
急忙说道:“皇上饶了她吧。”
“……”
“妾会教导她,她知道自己错了。”
祝烽冷冷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