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怀恩走到他身边,紧皱着眉头,难过的说道:“我们今晚在这里安营休息,原本是打算明天一早启程,跟你们汇合的。但是,巡逻的人在路过程伯伯的营帐时,闻到里面有血腥味,喊了半天没人应,走进来,就看到他已经被——”
说着,哽咽得说不下去了。
黎不伤蹙着眉,又往前走了两步,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尸体的样子,尤其是胸前的那个血洞。
他想了想,回头说道:“巡逻的人在吗?”
几个侍卫从外面走了进来。
黎不伤说道:“你们发现尸体的时候,可有看到周围有什么人走动?”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都摇头道:“没有。”
“没有?”
黎不伤的眼神更深了一些。
倒是宋知问说道:“我们的营地虽然不如军营一般安置栅栏,未必能全然防范外来的入侵者,可是,三班人马轮流巡守,照理说,应该是不会给外人可趁之机的。”
他的话音刚落,旁边传来了一个冷冷的声音。
“照理说,是这样。”
众人转头一看,是慕容秋溟。
他冷冷的说道:“但是,若是一些手法高明的人,那就难说了。”
他这话,虽然没有明指是谁,可众人心中却跟开了天窗似得,亮堂得很。
黎不伤只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又接着说道:“那今晚,可有什么人见过他?”
宋知问道:“在下来见过程伯伯。”
“哦?”
薛怀恩道:“我也来过。”
黎不伤转头看了看他,而这时,慕容秋溟冷冷的说道:“我也来过。怎么,怀疑我们几个?”
黎不伤并不接这话,只说道:“那,各位是一起来的?”
宋知问道:“不,我是单独来的。”
薛怀恩道:“我们也是单独过来跟他见面的。”
黎不伤看向慕容秋溟,他冷哼了一声,道:“我也是。”
黎不伤道:“那,你们是什么时候来见的他?”
他几次这样问下来,立刻有人的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情,纷纷说道:“这人是谁啊?有什么资格来这里询问我们的家主?”
“就是,分明把我们都当成犯人了。”
“依我看,他那样子才不像好人。”
田烨他们一听到这些话,顿时气得瞪圆了眼睛,正要开口呵骂,宋知问却拦在了前面,他温和的说道:“诸位稍安勿躁。如今这件事有些复杂,锦衣卫的人刚刚到此,也许身为局外人,他们能够更冷静的纵观全局,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慕容秋溟冷冷道:“知问,那你是愿意接受人家的盘问咯?”
宋知问道:“只是把事情说清楚罢了。”
说完,他转头对着黎不伤,认真的说道:“我是在晚上,大概快到亥时的时候来了程伯伯的营帐,跟他商议献城的事。不过,程伯伯心情不太好,所以没说几句,我就离开了。我走的时候,他还是活着的。”
黎不伤看着他,只不说话。
宋知问所说的心情不太好,他大概能猜到是为什么。马元驹之前已经说过了,宋家赞成献城,而程家坚决反对,宋知问此来,应该是想来说服他,只是,对方固执,根本不听他的话,没说两句就把他赶走了。
另一边的薛怀恩道:“这一点,我可以证明。”
黎不伤转头看向他。
薛怀恩道:“我是亥时过来的,来的时候还看到知问离开这里。我进来的时候,程伯伯的确还是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