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倒是不知道该如何体谅。”
“……”
“体谅他们,将一个刚出生的孩子送到千里之外,又把另一个孩子,交给自己的徒弟抚养。”
她虽然个性很强,待人接物倒是一直很温柔,也总是一个很能体谅他人的人,但这一回,她却显然是动了怒,眼睛红红的样子不仅委屈,却也在委屈里透出了一种迫人的气势。
而贵妃这样一动怒,高也也不敢说话了。
反倒是那位安息国君的宠妃昔云,在看着南烟这个样子之后,又柔声的安慰她:“姐姐不要生气。很多事情,你不知道的。”
南烟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
不过,以她这样磕磕巴巴的语言,显然是没办法将一件复杂的事情说清楚,南烟只能又抬头看向规规矩矩站在一旁的高也,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也这才低声说道:“贵妃娘娘心中只怕一直含怨,为何自己尚在襁褓之中就要远离母亲的身边。但其实——”
听到这话,南烟的眉头又拧了一下。
“母亲?”
她,不是被伯父司仲闻送回来的吗?
她并不只是远离母亲,而是远离双亲才对。
但高也被她这样打断,也是一脸疑惑的神情,说道:“是啊。”
“……”
“师傅说起,当年你还在襁褓中,就被他们送回了中原。师母对这件事,的确也一直郁结于心。大概也是她后来——”
他的话没来得及说完,南烟已经急切的说道:“他也送我回了中原?怎么可能?!”
高也正色说道:“当初师傅与师叔一道送贵妃娘娘回中原,虽然在下没有亲眼看见,但师傅从不骗人,他说起过这件事,那就一定是真的。”
“……!”
南烟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以为送自己回中原的只有司仲闻,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告诉她,竟然父亲也在。
南烟仍旧有些不敢相信,说道:“可是,可是叔父给本宫留下的那封信里,连一个字都没有提起过。”
“信?”
高也也不明所以,于是南烟将当初的事简略的说了一遍,昔云倒是听得似懂非懂,只看着他们两,倒是高也细细琢磨了一会儿之后,才说道:“这一点,在下倒是能理解。”
南烟道:“怎么回事?”
高也道:“以师傅和师母两个人的身份,以及他们远赴西域这件事,贵妃娘娘应该想的到,他们是绝对不能再在中原露出行迹的,否则——怕是会招来杀身之祸。”
南烟立刻明白过来。
没错,以母亲秦惜兮的身份,还有之后那么多年,朝中连博望侯三个字都不让提起,那么司伯言回到中原的事,自然是不能声张的。
所以,司仲闻连在信里,都不敢提起。
南烟沉吟半晌,深吸了一口气,道:“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