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早十年被我师父看见,估计还能当我师弟。”
冬至很好奇:“现在还真的有那种隐士高人吗?你们是什么门派?平时隐居在哪里?可我看到峨眉山青城山那些现在每天都挤满游客,你们哪有地方修炼?”
他不问则已,一问就滔滔不绝,对熟人更是话痨。
不过何遇自己也是个话痨,所以两人一见如故。
这些问题不涉及什么机密,何遇也没打算隐瞒,就道:“我们门派叫閤皂派……”
话音未落,冬至忽然啊了一声。
“我看见徐姐母女了!”
何遇腾地起身:“在哪里!”
冬至指着前面的车厢通道:“刚走过去,我看着很熟悉,应该就是她们!”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坐着别动!”何遇抛下一句话,人已经没影了。
火车依旧高速前进,令窗外光与影飞速闪逝重叠,恍惚有种时空穿越的感觉。
耳机里放着蔡琴的《你一定要是个孩子》,醇厚华丽的女声流淌而出,冬至灵感泉涌,忍不住拿着笔在草稿纸上涂涂画画。
乘务员推着流动餐车过来。
轮子跟车厢地面接触,制造出不小的动静。
“饮料零食水果小吃方便面,有人要的吗?”
这种吆喝声打从上火车就隔三差五听见,冬至耳朵已经长茧了,一般头也不抬。
但此刻,不知怎的,神使鬼差,他抬起头看了一眼。
乘务员看着有点眼熟。
冬至记忆力不错,几秒的时间就想起来了。
刚刚餐车里,就是这个乘务员在值班。
但她怎么会跑来推流动餐车?
流动餐车和固定餐车的工作,一般来说不会是同一个人在做啊!
正想到这里,那乘务员也朝他看过来。
四目相对,对方的眼神在昏暗光线下似乎倍加诡异,嘴角微微上翘,似乎正对着他笑。
冬至头皮一麻!
第4章
他定了定神,再看过去,对方已经看向别人,好像全无异样。
前座有人要了一瓶水,正在结账,乘务员将水递过去。
这一看不打紧,冬至差点叫喊出声。
被夜灯照射,倒映在车厢顶部的模糊影子,不知何时自己动起来,做着与底下人完全不一样的动作,正慢慢朝座位上方伸出手!
原本扁平的黑影到了前座的头顶,却化为实质性的黑雾往下渗透。
眼看就要碰触到前座乘客,四周竟然无人察觉!
惊骇之下,冬至想也不想,摸出口袋里的明光符就朝黑雾掷去!
符箓穿透黑雾的瞬间爆出一团光芒,像是灯光骤然闪了又灭,冬至看到那张符箓与黑雾一道爆开,化为粉末又消失无踪。
那个乘务员倏地望向冬至,刚才满面笑容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令人颤栗的扭曲狰狞,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
他将餐车往前一推,人却扑过来!
冬至甚至没能看清对方到底是如何动作的,肩膀已经被狠狠抓住。
痛楚瞬间穿透衣服和皮肉,直接抵达骨头,眼前视线一片模糊,仿佛被血雾覆盖,冬至有种整个肩膀要被撕裂下来的错觉,极度的疼痛让他不由自主大叫起来。
“啊!!!”
忽然间,眼前大亮,如同烟花骤然在夜空炸开,炫目却不刺眼,火焰散作流光,璀璨华丽,充斥着他的视线。
耳边传来一声尖利的惨叫,极具穿透力,凄厉中带着不甘怨恨,让人禁不住浑身发抖,想要捂住耳朵。
被紧紧抓住的肩膀陡然一轻,冬至无力倒向后座,大口大口喘息。
但混乱才刚刚开始。
眼前骤然黑暗,连原本开在车厢里的夜灯也齐齐灭掉,随着餐车乒铃乓啷的动静,乘客们惊叫起来,不少人慌忙大喊“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就在这个时候,冬至的肩膀微微一沉,像是有人按住。
还没彻底从惊吓中恢复过来的他下意识就要惊叫,嘴巴却适时被捂住,耳边传来一个声音:“是我。”
是被何遇喊老大的那个男人!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也许是何遇的原因,冬至几乎跳出嘴巴的心脏好像被一只手接住,又慢慢放回原地。
似乎察觉到他的放松,男人这才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