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果然对冬至更有好感一些,她看了何遇一眼,问冬至:“他真是那人的表哥?”
何遇:……喂喂,都是刚刚见面,你对冬至就像对自家侄子,对我就像防贼,太不公平了吧?
冬至忍笑点头:“真的,我们就进去看一眼,半小时就走,您可以在门口守着,这是我的身份证,您看看。”
房东接过冬至的身份证看了一眼,哎哟道:“证件照也这么靓仔,有女朋友了没?”
何遇:……
冬至囧道:“还没有。”
房东热情道:“你哪个学校毕业的?现在在广州工作吗,做什么的?”
何遇听不下去了,用力咳嗽一声,提醒自己的存在感。
房东瞪他一眼,终于让他们进防盗门。
“程洄交了半年的租金,水电一周前才刚交过,六楼现在就住他一个,平时我没怎么见到他,也不知道他竟然几天没回来了,现在养大个孩子不容易,可别真让什么营销组织给骗走了……”
大妈半是白话半是普通话地絮絮叨叨,一面帮他们开门。
一居室的屋子不大,卧室和客厅没有隔开,都连在一起,也没有电视,唯一值钱点的就是台式电脑了。
简单到简陋的布置,放眼望去,一目了然。
何遇却皱起眉头。
冬至:“怎么样,有发现吗?”
何遇道:“他是四天前失踪的,屋里没有背包和财物,也就是说,他从这里出门之后,就没再回来过。”
冬至:“手机能定位到在哪里吗?”
何遇摇头:“信号彻底消失。只能用土办法了。”
他从床上随手拿了一件程洄的衣服,拿到鼻子下闻了闻,一脸嫌弃地将其铺在地板上,然后又从阳台搬了个废弃的花盆过来。
花盆里的植物早就枯萎了,泥土倒是还在,何遇抓起一把土,分别撒在屋子四角。
“你去看看有没有筷子。”他对冬至道。
程洄没做饭,厨房里也空荡荡的,除了热水壶什么也没有,冬至翻箱倒柜,好不容易才在阳台杂物堆里翻出几双筷子,估计是前任租客留下的。
房东大妈看着何遇古怪的一举一动,惊疑不定:“你们在做什么?”
何遇没理她,让冬至将筷子立在衣服上,自己则双手持咒,念念有词:“閤皂弟子程洄,一九九二年四月十五日亥时生人,今在此地失踪,请走过路过四方生灵予我方便,助我寻人!立!”
过了片刻,他眼睛未睁,对冬至快速地说了一声:“松手!”
冬至赶紧松开手。
筷子却并未随着他松手而倒下,反倒还稳稳立在原地。
不仅是冬至大开眼界,连房东大妈都看呆了。
“太帝阳元,四罗幽关,请从我愿,寻予人回,去!”
话音方起,筷子开始微微摇晃,伴随着何遇飞快的语速,摇晃的幅度越来越剧烈。
啪的一声,筷子终于倒下,一动不动。
“西。”何遇长长吁了口气,“程洄往西走了。”
将钥匙交还给房东大妈,冬至何遇两人离开那间房子。
何遇从他钟爱的轻松熊背包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罗盘,测定方位。
“往这边走。”
他们离开城中村,循着罗盘指示一直向西走,但罗盘一直没有动静,走了二十来分钟,何遇不也有点心浮气躁。
冬至提议:“要不我们坐公车吧,罗盘一有动静就下车,这样也方便。”
何遇自然没意见。
两人前面不远就有个公交车站,他们在出租屋里那一通折腾,浪了不少时间,时近晚上十一点,又不是双休日,等车的人很少,他们进站之后,冬至就在站牌上寻找往西走的车辆。
正好一辆公交车缓缓驶入站台,他余光一瞥,依稀瞅见公车路线是往西走的,就匆匆拽着何遇上车。
乘客不多,刚才没人下车,空位依旧很多,他们直接往最后面的位置一坐,何遇咳嗽两声,扶腰捶背。
“你没事吧?”冬至注意到他脸色不太好看。
何遇哀怨道:“在长白山那会儿受的伤太重,现在还没完全恢复过来,嘤嘤嘤。”
冬至黑线:“好好说话,不要学女生!”
何遇:“程洄那小子不知道在干嘛,要是真被什么传销组织拐走,我找到他之后一定要先暴揍一顿,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冬至:“程洄没有自保能力吗?”
何遇摇头:“别以为所有修行者就是十八般武艺样样通,像我这样又会符箓又会打架的寥寥无几好不好?很多人穷极一生,能通一门学问,已经是很了不起了,我是集天地灵秀而生的华,旁人学不来的!”
冬至忍不住吐槽:“你是华,那龙老大是什么?”
何遇翘着二郎腿,叹了口气:“坏就坏在我爸妈没给我起个好名字,让我输在起跑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