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等冬至反应过来,风风火火就离开了。
冬至眼看对方头也不回,只好拖着行李箱进去。
墙壁多年未刷,有点泛黄脱落,天花板一角还积着不知道是蛛网还是灰尘的玩意,客厅里也没有什么办公桌,就一套沙发,一张茶几,一台老旧电视。说是两房一厅,其中一个房间堆满杂物,根本没法住人,另一个房间倒是有床有铺,就是枕头被子不知多久没换,细闻还有一股油渍味,他压根就没敢往上坐,环顾四周,不由苦笑连连。
就连当初羊城那个在陵园对面的仓库办事处,都比这里好啊!鹭城非但不是穷乡僻壤,还是全国知名的旅游城市,风景优美,财政充裕,怎么鹭城办事处是在这么个地方,不会是故意整他的吧?
冬至本想在沙发上将就一晚,再一看,皮沙发也不知道放了多少年,外层真皮早就裂痕斑斑,有的地方还裂开来,露出下面的海绵,手摸上去,同样油油的,依稀还有点食物残余的味道,他就算不是洁癖,面对这张沙发,也实在躺不上去。
没奈何,他只好提着行李又往外走,在附近随便找了家快捷酒店,开个房间,进去暂时休息一晚上。
如果办事处提供的宿舍是指刚才那套老房子,那么从明天开始,他就要开始找出租的方子了。
师父,我在鹭城安顿好了,你睡了吗?
他打开手机给龙深发了条信息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回复。
对方也许又在加班吧,冬至躺在床上,旅途的疲惫彻底释放出来,他连澡都不想起身去洗,就这么沉沉睡过去。
进入梦乡的前一秒,他还在想,要不要把飞机上那件事跟严诺说一声。
第二天,冬至睡到中午过半才醒。
在总局的时候天天四五点就被拎起来修炼,好久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了,他懒洋洋在床上打了个滚,心想昨晚要是在那张沙发上将就,估计今天起来绝对腰酸背痛。
拿起手机,没有信息发过来,龙深那边一片沉寂也就算了,办事处也没人催他上班。
干他们这一行不用朝九晚五,但一年到头总会有那么几桩突发状况,忙起来就没有休息的时间。
冬至想给龙深再发一条信息过去,转念一想,最近因为梁为期墓里石碑出土之事,局里的人特别忙,他师父肯定是看见信息了,却未必有空回复,也就暂时作罢。
他还想再赖一会儿床,就接到电话了。
是严诺打来的。
“你在哪里!”
对方口气不太好,冬至没好意思说自己还在睡懒觉,忙道:“我在外头呢,怎么了?”
“木朵在办公室等着呢,有事找你,快点去!”
说完他又把电话挂了,至于木朵是谁,严诺没说明白,冬至也一头雾水。
总不能这么乱糟糟去见人,他只好快速起身洗了个澡换身衣服,一路小跑过去。
办事处的门虚掩着。
老实说,这么破旧的房子,里头没一点值钱东西,就算让小偷过来,他们估计都没兴趣。
冬至推门进去,就看见一个年轻女孩子坐在那张沙发上。
“你好?”
女孩抬起头,些微不耐在看到冬至时愣了一下,态度稍稍好了一点。
“你就是新来的同事?”
冬至主动伸出手:“我就是冬至,请问你是?”
女孩跟他握了手:“木朵。”
冬至恍然:“你好,严诺让我过来,说你有事找我?”
木朵点点头:“对,本城昨夜出了一桩灭门凶杀案,警方那边判断案情不太寻常,让我们过去帮忙,所以你第一天报到,我们也没来得及给你接风洗尘,不好意思。”
冬至忙道没关系,又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这个季度的报告还没写,这几天就要交上去,我们又忙着案子,估计来不及交,所以只能麻烦你了。”
冬至一脸懵:“可我昨天才到,不了解上个季度你们都做了什么啊!”
木朵递给他一张纸:“我这里写了提纲,事情大致都列出来了,不过可能要麻烦你细化一下,有些拿不准的你就自由发挥好了。”
新人初来乍到,对前辈布置的任务无法拒绝,只能答应下来。
“案子那边,需要我搭把手吗?”
木朵嫣然一笑:“不用了,有我们三个在,报告就拜托你了。”
冬至摸摸鼻子:“那好吧,你们小心点,需要帮忙的话就说一声,不过这几天白天,我可能会经常出去。”
木朵:“怎么,跟朋友叙旧?”
冬至老老实实道:“找房子,严哥让我住这里,我住不下去。”
木朵环顾一周,心有戚戚然。
“那没事,报告也不急,你有空再写就行,我先走了,有事打电话。”
木朵跟严诺一样,听说有新人要来,感觉都不太好,他们觉得办事处有三个人已经足够了,再来新人完全是添乱,但上面的安排他们也没法推拒,只好捏着鼻子认了。木朵还以为这次跟上回一样,新人有背景有后台,初生牛犊不怕虎,见谁都眼高于顶,但在跟对方聊了几句之后,印象却有了一点改观,虽然有后台,但起码有个新人的样子,态度还行。
她走后,冬至拿起大纲一看,立马就明白为啥要让他来写季度报告了。
什么补充不足,自由发挥,分明是他们自己懒得动笔,所以新人一来就正好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