羸政在登上马车的时候,负责给他驾车的王真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走吧!”羸政知道这位姑祖父想说什么,他心领了。
“国主,今天当心!”王真是个老实孩子,从来不参与政务,他跟吉庆公主日子过的和顺,也很少操心,但是今天不同,他有点像帮国主一把,这孩子太不容易了。
“姑祖父放心!”羸政朝他笑了笑。
国主驾到,众人行了大礼,但是在行礼的时候,就有人很不心甘情愿了,万一他真的是吕不韦的孽种,行这么大个礼,他受得起么?
这么想的人不少,羸政看出来了,但是他不说,是不是先王的骨血,两宫太王太后最知道那一日阿娘聊天,说先王的异于常人。
他跟弟弟都跟先王一样,生而异于常人。
嘴里都与生俱来的长了两颗很小的乳牙!
而且,弟弟越来越大,但是他现在长的不像先王,也不像孝文王,而是像曾祖父,昭襄王行礼完毕之后,刚说完有事起奏,就有人站了出来,一开始当然不能说国主的传言了,而是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
羸政只是点了点头:“那就交给你去办理吧!”
“……!”那个人一噎,讪讪的退下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个时候,真到了关键时刻,还真有点开不了口!
吕不韦瞅了一眼中大夫令齐,中大夫令齐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中大夫令齐,何要事启奏?”羸政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中大夫令齐头皮一麻:“启奏国主,如今市井流言,说国主身体不好,不知是否确有其事?”“都是是市井流言了,你说呢?”作为丞相,甘晶对中大夫令齐那是一点都看不上。
中大夫令齐一噎:“可是无缘无故的,谁会说这种事情?再说了,国主已经及冠,宫中却一直没有传出好消息。”
“你怎么就知道,国主没有临幸女子?”韩非板着脸质问他:“宫中禁卫都不知道的事情,您这么肯定?还有,您是听谁说的呢?流言也得有个人跟您说吧?那个跟您说的是何人?”
中大夫令齐讪讪地道:“都是道听途说……。”
吕不韦瞪了他一眼。
原来吕不韦还有个卫尉竭,官不大,就是统率卫士守卫宫禁之官,但是却是吕不韦为数不多有点兵权的人,但是在去年冬天,就被羸政给找了个理由,刷掉了!
所以如今宫里头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太少了!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国主竟然这么沉稳面对。
“既然都是道听途说,你还拿来质问国主?”韩非是干什么的?研究法律的啊!
李季阳站在前头觉得韩非现在就是羸政的首席代理律师,那嘴巴叭叭叭的说的那叫一个犀利啊!
“如果哪个大臣都以道听途说为由,以传言为依据,来质问国主,国主每天都别处理国事了,每天大臣们的质问恐怕就答不过来!”韩非气势逼人:“而且你从哪儿听说都?道听途说也得有个地方吧?你是官员,每日去的地方不是菜市,想必你不会告诉本官你忘记了吧?”
说的中大夫令齐一头的冷汗!
“您倒是说啊!”还有人跟着韩非跟他叫号,是谁呢?李斯!
李斯可比韩非厉害多了,韩非人家站着大义,李斯那是什么都敢干的主儿!
“怎么?说不出来了?”李斯可比韩非咄咄逼人:“国主,臣看不是中大夫令齐大人说不出来,而是他不敢说吧?这么大的事情,您从哪儿听来的?当时不注意么?”
“李斯大人,这么大的事情,当时听了心神都乱了,哪还能记得是谁说的?再说,这不是臣启奏的话,国主已经及冠,为何后宫久久没有动静?”中大夫令齐看着羸政大声的问:“国主,后嗣之事,请国主给臣等一个结果!”
“请国主给臣等一个结果!”顿时就有好几个大臣一起要求。
还有宗亲跟着起哄的:“请国主也给赢氏一个结果!”
还没等羸政开口,泾阳君就先站了出来:“想要结果?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这位老人家一站出来,别人都消停了。
“要说起来,国主是不是赢氏血脉,是不是先王之子,最先着急的应该是我赢氏宗亲,这位大人,您这么着急,请问您是宗室啊?还是跟宗室有关系?”泾阳君不经常上朝,很多人他看着脸熟但是叫不出来名字。
别说这种官员了,就是他自己的孙儿他都认不全呢!
“君上,话不是这么说的,国主也有为国传承负责。”吕不韦这个时候竟然站了出来:“这是最基本的责任。”
“别说责任不责任!”一个宗亲终于忍不住跳了出来:“吕不韦,我可听说了,国主是你的儿子!”
这个二百五,给这场朝会起了个头儿。
虽然随后他就被无数人前赴后继的拍死在了大殿之上。
不过这就好像是一个冲锋的信号,大家虽然拍死了那个最初挑出来的二百五,但是还都冲了上去!
甘晶、张平、韩方和韩非还有范增这都是一系的人马,一个个都支持韩非,韩非口吃好了,嘴码子那叫一个厉害啊!
吕不韦立身不正,他开口得到的是更多的呛声!
但是这老小子还挺得意,扫一眼坐在王座上的羸政,本来想给一个得意洋洋的示威笑容,谁知道羸政板着脸,目光放空,看着大殿上的众人,就像看一堆玩闹的孩子似的!
那眼神,那叫一个悲天悯人啊!
把个吕不韦反而给恶心了一下!
李季阳看到了很不厚道的笑了!
正闹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外头来了声音:“两宫太王太后、王太后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