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爻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对啊,所以,你的这些万分私密的事,真的是随便抛两下硬币就算出来了。”
张光义沉默了。
觉得自己已经浪了不少时间,和这个不相干的人说话,陆爻看向杨鸿程,“你们商量好了吗?是让这位张先生处理,还是我来处理。”
杨鸿程在旁边站着,早就看出来大概是个什么形势,连忙开口,“当然是请您处理!”敬称都用上了。
一旁的副总明显想说什么,也被杨鸿程止住了。
不想再理会张家的人,陆爻让杨鸿程带着他和玄戈,上了最高的那栋建筑,从楼顶往下看,能看清楚建筑工地的全貌。
这个度假山庄的地理位置选得很好,明显走的是“生生不息”的路数,周围全是山林,茂密葱茏,还有一条小河从山里流出来,非常清澈。
这位置非常好,会让度假山庄里的人感觉轻松愉悦,身体舒畅,明显这风水肯定也是请人看过的。
“那个去世的人,有什么让你印象很深的异常之处吗?”
“他平时老老实实一个人,我都没什么印象,不过那天他表情疯疯癫癫地到处冲撞,吼声有点像山里的野兽的声音。而且嘴巴有些闭不住,流口水。咬自己手上的肉时,就和野兽差不多。”
杨鸿程仔细回忆,“对了,还有就是他身上的血管非常明显,像是要炸了一样,我记得很清楚!”
说完,他有些忐忑地看着陆爻,但还是忌惮着,没多问。
点了点头,陆爻又观察了一圈,仔细把地形记下来,就准备下楼。楼梯很简陋,到处都是杂物,玄戈手扶在他的腰上护着。
见陆爻偏头看过来,眼里水水润润的,玄戈语气很正经,“你有什么猜测吗?”
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完全没办法忽略,陆爻别开视线,看着满是灰屑的楼梯,“很像我在古书上见过的一种刻纹的效果,这种刻纹在被人触碰到之后,就会迅速‘寄生’在那人的身上,让寄主变得狂躁嗜血,最后寄主都会死去,通常是因为受不了,选择自杀的。”
说着,他也不是完全确定,“我没见过现实版,只能推测,主要是还没有找到证据,不能下结论。”
玄戈捏了捏他劲瘦的一截腰,凑到陆爻耳边,只用气音,“我家小猫很厉害。”
陆爻耳垂几乎是瞬间就红了,玄戈心情愉悦地笑起来。
楼下,张光义还没走,那个副总正在赔礼说好话。
张况站在旁边,手捂着头上的伤口,见陆爻下来,眼神阴狠,但对上玄戈的视线,又下意识地染上了惧意,往张光义身边躲了躲。
听见声响,张光义朝着陆爻看过去,还摆着长辈的谱,但语气好了不少,“陆爻啊,这件事挺棘手,一个人肯定没办法解决,我叫几个人过来,给你搭把手?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二叔也能帮就帮!”
陆爻没搭理,直接拿了蓍草出来,站在一块长条石边上,随手就起了一卦。
“蓍草算卦怎么能这么随意?会妨碍卦象的准确度的,你应该——”
忽略杂音,陆爻转向杨鸿程,“我大致清楚是个什么缘由了,今天晚上七点,我和玄戈要进山里去,不管听见什么声音,你和工人们都不要靠近。”说着指了指,“东南方向那一片,麻烦帮我们准备一下进山需要带的工具。”
张光义在旁边皱紧了眉,故作不满,“陆爻,不会处理没有人会笑话你,别逞强!虽然你是甲木级的卦师,但经验不丰富,而且大晚上地进山里,要是出了事,我没办法向你二伯交代!实在要去,我牵头,也能保证安全!”
“你很吵,”陆爻这才正眼看他,“不劳心。”说着,抛了抛手里的硬币。
果然,张光义闭了嘴,还用一副“不识好人心”的表情看着陆爻。
才刚到四点,距离定下的时间还有三个小时,杨鸿程找了房间让陆爻和玄戈休息,并表示晚饭到时间也会送过来。
房间不大,但拾得还挺干净。玄戈把门关好,准备清理清理唯一的一张椅子。
不过擦了几下,他就把手里的卫生纸丢到了垃圾桶,自己坐上去,然后朝着陆爻伸手,“还是我抱你吧,椅子太脏了,没办法坐,你可以坐我大腿上。”
陆爻故意坐到了床边,看着玄戈。
有些失望地回手,玄戈靠到椅背上,左腿搭在右腿上,长腿的优势极为突出,他姿势放松,温声道,“刚刚小猫表现得很好,我看那两个谁的表情,非常。”
“嗯?”陆爻睫毛眨了眨,等着他继续说。
被这种期待的眼神撩得心痒,玄戈把腿放下,将椅子拉得更近了些,忍不住伸手握了陆爻的食指。
很好,没有被甩开。
他细细地揉捏着陆爻的指节,语气认真,“陆小猫,不管那些不相干的人说什么,都不要放在心上,也不要在意,不要去想,”
他中指微屈,勾着陆爻的食指,小幅度地晃了晃,“你心里只有我就够了,把我说的话放心上,只在意我,只想我,好不好?”声音温柔得接近诱惑。
玄戈骨子里独占欲就很强,却总是爱问陆爻“好不好”,生怕自己让陆爻不舒服不开心。
手指上细微的酥痒感正在慢慢扩散,陆爻觉得心尖都软麻了,他受不住对方专注的视线,下意识地别开了一点,“我没有把那些人放在心上。”
“那我呢?”
陆爻嘴唇动了动,但没把话说出来。
玄戈也不是非要得到答案,他懂他家小猫,忍不住勾着陆爻的手指,微微低头,印了一个吻在白皙修长的指节上,“没关系,今天第五天了。”
说完,他放开陆爻的手,感叹了一句,“不是说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吗?我怎么一点也没感觉到?”
见陆爻笑了出来,他又把对方的中指和中指握进掌心里,双眼注视着陆爻,“但是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我还是觉得,越慢越好,最好把每一秒,都过成一辈子那么长。”
陆爻压下紊乱的呼吸,“……你是在哪里学的这些话?”
“没有学过,看见你自然就会了。”
觉得手指被对方的体温灼得发烫,他低头盯着玄戈的手指,发现自己越来越没办法将面前这个男人,和以前的卦盘联系起来了。
把胡乱发散的思绪全都回来,陆爻说起晚上的事情,“这个建筑工地自身没什么问题,之前肯定有人来看过,所以根源不在这里。”
发现自己五指都被玄戈得寸进尺地握在了手里,陆爻声音停了停,又如同默许了一样,继续道,“卦象显示出来的,是这件事情的源头在东南方向的山上,七点上山是最好的时间。不过具体的位置,还需要进了山里才能完全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