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棋恶狠狠的磨牙,像是要从他身上撕下来一块肉。
“睡得沉又不怪我!再说,我家小翠现在还躺床上,等我买包子呢!”说完,狗子惊叫一声,风风火火往出跑,“先不跟你说了,我去买包子,否则小翠等急了要吃狗肉了!”
“啧,瞧你的出息。”方棋摆摆手,像挥苍蝇般挥了两下,“快去快去!”
“哦哦…”狗子化作疾风,狂奔出去,又马不停蹄的奔了回来,从鞋柜上的箱子抓出把零钱攥在手里,“兄弟,你要包子吗?”
“不要,我吃过了,没吃过也不吃你买的包子,盐味重得能齁死!”方棋回味着今天丰盛的早饭,又觉得饿了。他砸吧砸吧嘴,朝已经跑远的狗子喊,“喂!给我根烟!”
冲出去的狗子吼,“你在我兜里拿!”
哪个兜里?方棋还没问,狗子已经跑得没影了。方棋骂了两句,烟瘾让勾上来,只好随缘到处翻翻。
在他翻箱倒柜时,背后卧室门从里面打开了,狗子的女朋友吕绿穿戴整齐出来,递给他一盒烟,“别翻了,他抽的太凶,前两天都让我给了。”
“啧,你倒是狠,直接给他断了粮。”方棋接过烟盒抽出来一根,拿起桌上的打火机,“我去外面抽。”
吕绿阻止道,“大清早祸害,少祸害人家晨练的,你去厨房开油烟机吧。”
方棋应,“行。”
钻进厨房,方棋了点功夫才倒腾狗子家的老旧油烟机。
他点上烟,才抽了两口,肺部产生灼热感。他解了瘾,把剩下的半根烟熄灭,扔到垃圾桶里。
吕绿洗漱过出来,方棋又坐在小马扎上若有所思。吕绿觉得稀奇,瞅了他两眼,“今天挺快啊,我以为你要在里面弄个蓬莱仙境呢。”
方棋弓着背坐在小马扎上,闲闲的怼她,“你都知道让狗子少抽,我当然不能继续自我祸害。”
“爱惜身体好啊,你俩要能戒,肯定能省好多事。”吕绿感慨两句,才觉得方棋模样有些奇怪,“我说方棋,你是不是让人给打了?”
方棋揉揉腰,想起早上湛海说的话,调整下坐姿。他随口答,“是啊,身上有伤,怕回家我妈唠叨,才来你们这里避难了。”
“天!”吕绿连忙跑过来,仔细瞅瞅方棋,关切的问,“那些讨债人打的?严重吗?你不是还上钱了吗?有什么难处说出来,我们给你匀点?”
“说起来话长,等下狗子回来我一块说吧。”方棋看她急的快哭了,忙安慰,“没啥事,钱还清了,也上过药了。我来你俩这,不是为了寻求安慰,只是有点事咨询下。”
见他确实不像伤到半身不遂,神经错乱的样子,吕绿放心下来,问,“哪方面的?”
“怎么说…”方棋斟酌了下,小声说,“可能是,感情方面的?”
“啥?感情?”吕绿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你再说一遍?”
十分钟后,方棋还是坐在小马扎上。
狗子和吕绿小两口搬了两个墩子坐在他对面,形成个正三角形。
“我说…”他俩表情严肃庄重,手里还捧着俩白花花的大包子,搞得场面相当违和,方棋吐槽,“怎么搞得跟结婚公证一样?”
狗子啃了口肉包子,喷着口水说,“少废话,我问你,当初是谁说不要我们介绍对象的?”
方棋答,“是我。”
吕绿啃了口狗子手里的肉包子,“是谁说再也不找女朋友的?”
方棋答,“是我。”
狗子把剩下的肉包子塞到嘴里,正要说话——
方棋补充,“可是,我现在也没打算找女朋友啊。”
狗子让嘴里的肉包子噎住了,萌生出一种奇怪的预感。
方棋坦荡荡的宣布,“他是男的。”
狗子嘴里嚼碎的包子沫,全都喷出来,糊方棋脸上了。
“陈!二!狗!”方棋炸了!
又十分钟后,方棋简明扼要的介绍了湛海这个人,而后向他们讲述了事情经过,“…所以我从他公寓出来,直接到你家来了。”
气氛更加诡异了。
“兄弟,要换成是我,我肯定直接答应了!”狗子重重拍了下膝盖,恨铁不成钢的跺跺脚说,“看海家那么有钱,当初派人来,找我问你的事,说了两句话,给了我五千,五千啊!”
“呸!我才值五千?你好意思说?”方棋伸手他推到地上,懒得跟这见钱眼开的家伙翻旧账,“他现在是要跟我搞关系,谈恋爱,像你俩这种,懂不?”
“我懂啊!”狗子艰难的爬起来,坐在墩子上,重申一遍,“换成是我,我肯定答应了!”
“滚!你节操|死哪去了?”方棋唾弃一番,转向吕绿,“他说这话,翠翠你能忍?”
吕绿吃完最后一点包子皮,沉默了半分钟,表情凝重的回答,“要是我,我也答应啊!”
方棋被堵得没话说,吐槽道,“…你们俩还是趁早散了吧。”
“唉不是,答应才是正常想法吧,人家那么好的条件。还有,我想问你…”吕绿听完他们之间的误会,好笑的说,“你怎么想的,觉得湛家小哥哥在调戏我?”
“忘了,可能当时我急了,看他们都觉得是坏人,都想调戏你。”方棋望着地板,目光放空一阵思绪还是混乱,便又跟吕绿寻求认同,“难道你不觉得,他当时像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吗?”
吕绿拒绝跟他一起瞎眼,忙摇着头撇清关系,“并不,当时要不是湛小哥解围,天知道要闹成啥样。我刚开始就觉得湛小哥性格好,长得帅。如果调戏我的是他,我兴许就从了呢!”
“从屁!”方棋痛心疾首的教训她,“翠翠,咱不能因为钱出卖灵魂吧!”
吕绿反驳,“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我明明是因为小哥哥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