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棋转念想,可不是吗,儿婿当人是自家人。
“你知道他的想法吗?他并不想太早接管公司。”
湛立威立刻回答,“当然知道,他跟我提过很多次。”
原来湛海真的抗争过,方棋惊讶,连忙追问,“那你为什么还要要逼他这么做?”
“逼?怎么能算逼。他刚才亲口答应的。”湛立威何等明,立刻把话驳回去,语重心长的跟方棋讲起道理来,“他是不想,但他是我独子,有这个的义务。从小我就按照这个方向培养他激励他,谁都知道这个公司迟早是他的。正好趁这个机会,让他提前适应。”
方棋急了,口不择言道,“可你应该让他做完想要做的事,再说目前适合管理公司的有很多,难道你不考虑一下其他人吗?”
“其他人,副董还是总监?他们都是我选来辅佐的,谁能有我儿子合适?”湛立威甚至把官场上那套搬出来,跟方棋比划起来,谁是宰相谁是将军都列的清楚明白。
全部列出后,他指了指方棋,“你是太子妃,马上要做皇后了。”
去特么的皇后!方棋被堵得说不出话,又不能开骂,一口老血闷在喉中。
湛海办完手续回来,病房内异样沉默。两个人都没有要跟他解释什么的意思,湛海便未过问,跟父亲告辞后拉着方棋出门。
张德忠还在车上打盹,看到他们活蹦乱跳走出来,有些诧异,问,“少爷不是得心脏病了吗?”
“…”要怎么回答,自己搞错了还害老人家开夜车狂奔几百公里?
方棋真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湛海连忙替他解围,“是他弄错了,生病的不是我,是我父亲。”
记起老爷确实有这方面的旧疾,张德忠恍然大悟。想想也是,少爷身体素质那么棒,怎么可能突发心脏病呢?
“张叔,抱歉…”方棋从湛海身后钻出来,一副做错事的模样,“害你大晚上开车跨省,回去我来替你吧?”
“别别别,我还要命呢!”这土匪崽子疯起来又闯红灯又逆行,驾照已经快让他祸害没了。再敢让他开个返程,命就该葬送在路上了。
湛海不清楚前因后果,疑惑的问发生什么事。方棋挠挠头,视线飘忽。
湛海提出他来当司机,张德忠连声拒绝,把两人打包塞在后座。
回程路途遥远漫长,途中颠簸闷热,方棋睡不着,自然想跟湛海聊聊。说来说去,自然又提起他答应湛立威的事。
因为因为留学吵架以后,两人默契的没有再提这件事情,还刻意回避了相关的话题。可这次忍不住方棋又提起,“现在接管公司,可能再也没有读书的机会了,这样你会开心呢?”
湛海尽量温和的回答,“方棋,人活着不止为了开心,这是我的宿命。”
方棋反问,“你是认命的人?”
话题终结在湛海的沉默里,方棋生怕再闹出上次那种事,没敢在追问下去。
张德忠听出俩孩子闹矛盾,以过来人的身份安稳,“有什么话,慢慢说,好好说,千万别瞒着。两个人都决定过日子了,还有啥不敢讲的?”
这话说到了方棋的心坎上,他总觉得湛海在隐瞒什么。
他为何什么都不说呢?方棋转过头望向车窗外,试图让气氛变得缓和些,“湛董好像知道你什么想法啊,他说你跟他讲过。”
“他当然知道,我一直有给他说。”湛海拉住他的手在他掌心捏捏,无言的示软,甚至主动说起之前从未提及的事,“我大学毕业,他便想让我回来在公司担任职务。那时候我拒绝了,留在国外读研究生,那时候他已经跟我说过几次,后来实在无可奈何,便放过我几年等我硕士毕业。现在我要继续读书,他肯定是不愿意的。”
“你好学他都不愿意,真是稀奇。湛董现在想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你身上,你知道吗?”
湛海深深看他一眼,答案十分明显了。
“你们父子真是奇怪…”方棋小声嘟囔。
连续行驶将近起个小时,等他们回到城里已经是晚上了。
公司早以过下班时间,两人直接回到家中,方棋刚挨到床边迷迷糊糊的闭上眼,隐约记得湛海在他身边,又硬撑着又不想睡过去。
方棋抱住湛海在他身上蹭了蹭,嗅着熟悉的味道,“我真的好想你。”
“嗯,我知道。”湛海顺势躺在他旁边,一下一下抚摸他头发。
睡意渐渐袭来,方棋语速越来越缓,“知道你生病,我吓得快死了。”
从昨天到清晨,直到看到湛海好好出现在面前时,他都一直在害怕着,害怕真的看到他带病的模样。
“我一闭上眼睛,就是我们吵架的情景。我怕你难受,怕你被我气病了。”
湛海在他额头上轻吻,柔声安抚,“没关系,我还好好的。”
他不知道方棋是怎样的心情度过昨夜,但如果生病的是方棋,他大概只会更疯狂。
设身处地,湛海心里刺痛了一下。
方棋把他腰环的更紧,梦呓道,“嗯,真好…”
清早天微凉,方棋昏昏沉沉的从梦醒醒过来,身边的人已经离开了,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香味。
他沿着香味走到厨房里,从背后抱住湛海,在他肩膀上蹭了蹭,“有你在家真好,整个屋子都变温暖了,没有你的时候我都不想回来。”
两人一直有视频联系,湛海知道他近几天住在以前那里,疑惑的问,“为什么?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住不习惯?”
“嗯,屋子里空空荡荡的。”虽然有冯斯在,但他总觉得像却了什么。“而且,我也不擅长应付冯斯。”
“嗯,”湛海能体会到他的感受,因为他在邻省,面对空荡荡的酒店房间,也会有同样的想法。
“…可以不用分开就好了,不想再离开你了。”方棋用尽湛海,侧脸贴在他背上轻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