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钰嘴唇咬得死死的,就是不说话。
恰逢屋外又是一阵惊雷炸开,方钰像一只被吓到的小猫,剧烈颤抖了下,便整个人都要往被子里缩去,眼看只剩下毛绒绒的头皮留在外面。
看着方钰这般表现,一丝异样自顾江临平静的心湖划过,恍若被春风吹起涟漪,一波接着一波,柔且宁静。
“呵。”顾江临放弃追究方钰不懂礼数的罪责,双手强势地剥去了他的防护壳,很快把缩在里面的人捞进自己怀里。“这么怕打雷?晚上跟我睡吧。”
方钰的脸贴在顾江临十分有料的胸膛上,心里一阵**。“……”
不过算了,反正都是刷好感,哥哥或者爸爸,都行,只要到时候,能随便扔个几百万给他当零花钱就好。他一点儿都不贪心的,只要几百万就行了。
顾江临不知他心中所想,斜眼看着乖巧窝在怀里的小儿子,心里一片熨帖。有这么个小猫咪给他玩儿,好像也不错?
整个顾宅,只有顾江临的卧室在三楼,其余人全都在二楼,筱白和管家住在一楼,其余佣人全都不能住在宅子里,而是在离这里五分钟路程的佣人房。
此番要去三楼,势必要经过住在二楼楼道间,胡悦蓉的房间。
以往顾江临在家时,胡悦蓉不到一两点不会睡,一直估算着时间,等晚上跟顾江临来一次深夜偶遇,如果能发生点儿什么就更好。碍于今天惹了顾江临生气,倒没敢出来碍眼,以至于没看到顾江临把筱白带去了自己房间。
顾江临的卧室跟顾予枫的完全不是一个画风,顾予枫卧室色调深沉,家具摆设十分严谨,而顾江临的,把民国时期那种世家子弟的纸醉金迷表现得淋漓尽致,光是一扇鲤鱼戏水屏风,采用的都是几乎断绝传承的双面镂空绣法和通透冰滑,如冰丝制成的不知名材质制成。更别说其它摆件,大小金刚菩提手串那都是放了一整盒搁在桌上……
再看那张放在落地窗边的躺椅,那莫不是用了一整个紫檀木雕成的吧?毕竟只有全紫檀木才能对得去顾江临的逼格吧,还有铺在椅子上的绒毛毯,纯白无垢,没有一根杂毛,这到底是什么动物皮!还有还有,束之高阁的众神像,金灿灿,怎么看都像是黄金。
真是豪得太不要脸了。
“会按摩吗?”正当方钰表面手足无措,暗地里将卧室里的摆件全都估价了一个遍的方钰猛地听到站在旁边的顾江临问道。
按摩?
这丫的不会要找他按摩吧。
方钰深吸一口气,回头,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天真,好无辜,好懵懂。
顾江临也被这如此清纯不做作的表情给弄得迟滞了片刻,“没事,我教你,认真学。将我讨好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方钰,“……”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不过他喜欢。
只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这种对话,是正常的父子间有的吗?
算了,不重要,反正等他拿到钱就能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天高皇帝远,随便他策马奔腾,征战尸海,等再见面,说不定他早已经成了一方诸侯。
顾江临?呵,一个渣父亲而已。
现在便忍一忍吧。
为了大业,他就是这么大度。
可实际上,方钰却像受惊的小鹿一般往后退了一步,他实在受不了顾江临身上释放的气息,那种萦绕而生的能把人勾去地狱的迷醉香气太犯罪了。
你说,你一个四十好几的人了,还搞得那么香喷喷做什么?
专门去勾引他这种无知小屁孩儿?
顾江临看他退缩,微勾起唇角。
放在腿边的手,被一只冰凉如尸体的手执起,方钰一激灵,惶恐不及地抽出。
抽到一半,被顾江临狠狠抓住,“很害怕?”
冷如骨髓的寒气透过指尖蔓延至全身,方钰呆愣期间,被拽入男人怀里,半拥着往浴室里走去。到了浴室,顾江临倒是若无其事地褪去衣裳,光明正大地展露修长堪比顶尖模特的好身材,随后便气定神闲地趴在了铺有一层软垫的台上,指了指纳盒里的油,“开始吧。”
开始你麻痹。
方钰抖着手,看似随便,其实很有心机地挑了一瓶菊花味油。
见他随手拿起这瓶油,顾江临眼尾挑了挑,眸光在橘黄的灯光下流光溢,“我不喜欢这个味道,换一种。”
方钰,“……”
你特么是老鹰的视力吗?这么小的字都能看见。
“用这瓶。”
被递到眼前的是一瓶薰衣草味道的,方钰认命的把菊花油放回盒子里。接过顾江临手里的油,猛地一把木塞,不料太用力,手一抖,油瓶子就翻了,一大股散发浓郁薰衣草香气的油尽数在顾江临后背铺开。
方钰如遭雷击,如同被老师点名一样,刷的站起来,脑袋低低垂着,一脸等着被训的样子。
顾江临却只是轻飘飘的扫了他一眼,旋即继续捣鼓着手里的烟枪,等他慢条斯理地放好烟料,点然后,将烟枪放到嘴边,吸了一口吐出缭绕云烟后,才启唇说道:“继续。”
身体紧绷,机械般地挪到台边,看着顾江临背上晕开的油,方钰发了好会儿呆才磨磨蹭蹭地伸出双手。
顾江临的身形比顾予枫要更瘦一些,可是并不强壮的身躯,该有的一点儿都不少,薄薄的肌肉匀称地覆盖其上,跟方钰的奶白不一样,他的肌理堪比无暇玉石,经天工雕细琢,根本不是凡人所能拥有,看到这个样子的顾江临,方钰只觉自己面对的是一尊尊贵的只可远观而不可触碰的仙人!
仿佛轻轻触碰便是一种亵渎。
“傻站着干什么?这都几点了,不要睡觉了?”喑哑的嗓音裹着一口并不呛人的烟气喷洒在方钰脸上,他抬起头,发现顾江临不知何时撑起了上半身,此刻正用一对勾魂摄魄的眸子看着自己。
“看来,不教教你是不行的了。”顾江临抽出几张纸巾抹去背上多余的油,翻身便将方钰一把推到了刚才自己躺着的台子上。
淡淡余温将他包裹,就像顾江临之前拥着他,方钰没忍住遐想,等意识过来,上衣已被撩开,与此同时,视野中,一只手拿着一瓶熟悉的油一晃而过。
等等,好像是菊花味儿的油。
方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