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落座之时,两名下人端着一壶茶水分别为我们倒着茶。茶水落入茶碗的瞬间,一股怡人的清香便扑鼻而来,只让人心旷神怡。
“好香啊?这是什么茶?”我不禁问道。
徐阶答道:“此茶名为铁观音,它形似‘蜻蜓头、青蛙腿’,汤色金黄透亮似琥珀,滋味醇厚甘鲜。不过,要说到它最迷人的地方,还是在于其高扬的兰花香,香高且而持久,可谓“七泡有余香”。”
我点头赞道:“果真好茶。不过徐大人特意将我们邀来,想必不是只为了让我们见识一下您家中的茗茶吧?”
徐阶笑道:“莜熙门主果真性情中人,我会邀请各位前来,当然不止饮茶这么简单。不过老夫还邀请了另外一位重要人物,此人不在,咱们所谈之事也无法进行。”
“哦?不知徐大人所请何人?”我问道。
徐阶摇了摇头:“说起来,莜熙门主与他也算是颇具渊源,请稍安勿躁,我想他很快便该到了。”
正说着,之前那位老奴跑了进来,跪着说道:“大人,客人到了。”
徐阶大喜:“来得正好,待我亲自相迎。告诉厨房,可以上菜了。”
说着,徐阶迈步走出了厅堂。
就在我们正纳闷之际。只见徐阶再次回到了厅堂,而他的身后,跟着三人,为首之人刚刚迈进大门,便引来了在场所有人的惊讶。只见所来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陆绎。
陆绎见到我们似乎也很惊讶,转过头看向徐阶:“伯父这是何意?难道想要害侄儿不成?”
陆绎话音刚落,他身后的绍庭与碧云便抽出了兵刃,而岸查等人也不甘示弱,纷纷掏出了兵器,战斗一触即发。
“各位,请先收回兵刃,听老夫一眼。”徐阶喊道。
绍庭与碧云看向陆绎,陆绎点了点头,二人随即收起了兵刃。
我对着岸查等人摆了摆手,他们也只得收起短刀坐了下来。
徐阶将陆绎拉到了我的对面坐了下来,而徐阶自己则坐在了我们二人之间。
徐阶笑道:“我今日邀请二位,可不是来厮杀的,而是来讲和的。”
“讲和?伯父是在开玩笑嘛?”陆绎不悦地说道。
我看着陆绎,冷笑一声:“锦衣卫作为大明国最为得势的组织,自然是看不上我们这些小人物了。不过我们到却也不怕你们。”
这时,徐阶突然严肃的清了清喉咙,不知为何,我与陆绎竟被那种威严震慑住了,纷纷不再言语。
徐阶再次笑了起来:“天色已然不早,我已为各位备下了简单地饭菜,还请各位享用。”
说着,徐阶拍了拍手,厅堂的大门突然被打开,几十名下人不断地端着盘子走进厅堂……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陆绎突然对徐阶说道:“伯父,这饭也吃了,酒也喝了,我想,也该说说正事儿了吧?”
我亦看向了徐阶,等待着他的发言。
徐阶笑道:“贤侄糊涂了,方才老夫已然说了,我这次邀请二位来此是为求和的,而现在老夫所观二位相处已然颇为融洽,我却也没什么好说的。”
陆绎脸色一沉:“伯父又开玩笑了,我堂堂锦衣卫又怎会视小小刺客组织为敌?更从何而谈求和?”
我冷笑一声:“陆公子好大的口气啊,却不知陆公子这般的人物,却多次栽在小小的刺客组织手中,心中做何感想啊?”
陆绎正要发作,徐阶却摆了摆手,笑道:“二位既然做不到真正的和解,却也希望贤侄能够给老夫三分薄面,暂且不要与重生门人有所计较。”
陆绎不悦地:“我却为何要放过他们?此时这帮邪教的主要人物均在这里,正是我将他们一网打尽,为国家除害的好机会。”
徐阶突然正色道:“贤侄啊,你可知君王之道的精髓为何?”
陆绎看着徐阶,摇了摇头:“侄儿年少无知,不知其中奥义。”
“君王之道,其根本,在于权衡,而目前朝中的局势,我想侄儿应当比我更加清楚吧?”徐阶问道。
陆绎点了点头:“如今朝廷,乃严家一家独大。”
徐阶笑道:“不错,严家一家独大,乃是当今圣上最不愿意见到的局面,因此,圣上现在要做的,便是以最快的速度,培养出一股新的势力,能够与严家抗衡却又不至于超越严家的存在。”
陆绎听罢,不由得一愣:“伯父便是这股势力?”
徐阶摇了摇头:“贤侄说笑了,老夫怎敢做那出头之鸟。不过不管那股势力为何人,作为朝中除严家意外最大的势力的锦衣卫,此时若是投靠错了人,打乱了圣上的权衡之计,只怕是为了圣上自身的安危,也会先办法削弱一些太过强势之人吧?”
陆绎想了想,问道:“伯父说的这些,由于这些人有什么关系?”
徐阶笑道:“这些人,我日后自有大用,而这段时间里,我希望他们是安全的,而能够决定他们是否安全,则全仰仗贤侄了。”
陆绎看了看徐阶,又看了看我,随即长叹一声:“既然伯父话都说到如此份上,我听伯父的便是。”
徐阶大笑:“好好好,既然如此,让咱们共饮此酒。”
说着,徐阶举起酒杯,看着我与陆绎。
我与陆绎相互对视一眼,不情愿的将就酒杯举起。
三只酒杯碰在一起,发出了清脆的碰撞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