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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刘彬的这些话,章达先更相信喜不多所说,也更想弄清楚这个屏风的特别之处,章达先和刘彬从休息室出来之后就没再讨论屏风的事了,回到办公室的刘彬却被另外两个女同事给围了起来,问他章副总神神秘秘的找他干什么。
刘彬一笑:“找我还能干嘛,肯定不是搞基,你们别忘了我是学什么专业的。”
杨亚茹说:“你不是学考古的么,难道章总要找你盗墓?哇塞,这事儿想想就很刺激呀。”
林静说:“我看章总是想跟刘彬倒卖文物吧,那可是暴利的买卖啊。”
刘彬对这两位女同事的脑洞甚是佩服“你们的想象力可真够丰富的,根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章总那屋有个木屏风,他让我帮忙鉴定一下什么品质,仅此而已。”
“屏风啊,那是什么年代的呀,是不是很贵重啊,能值多少钱呀……”这俩女生连串的问题把一向沉默寡言的刘彬给问的头昏眼花,看他那眼神,已经处于崩溃状态了。
晚上,章达先下楼吃过晚饭,又在公司旁边的水果店拎了几个香蕉回来,洗漱过后便躺在床上看武侠小说,金庸的小说他几乎都看了一遍,现在晚上没事干,就在旧书摊买了一本《侠客行》,看了一会儿觉得困倦,便盖上被子睡觉。
睡梦中章达先隐约听见有响动,睁开眼睛看了一下,屋子里并没有什么异常,就继续睡了,可闭上眼睛还没等他睡着,门外的办公区又有走路的声音传出来,章达先这回听的可是真切,于是便坐了起来,仔细的听了一下,确实有声音。
“难道有人进来了?”章达先嘟囔着打开灯,然后开门站到办公区的走廊里,走到公司入口处把办公区的灯也打开了,环顾四周,空无一人,此时又是寂静一片。
“怪事儿了。”章达先关了灯走回屋里,躺下接着睡,伸手把屋里的灯也关掉,灯关掉的一瞬间,章达先发现屏风的后门有个影子一闪,章达先当时就汗毛倒竖,虽然只是在由明到暗的那么一瞬间,他却十分肯定自己看见了那个人影,绝对不是幻觉。
手还没离开灯的开关,章达先迅速又打开开关,开关按下去了,灯只是闪了一下,却没有点亮,章达先有点儿毛了,一骨碌爬起来,想要开门出去看看走廊的灯是不是能打开,这回门锁竟然也坏了,章达先用力拧了好几下都没打开。
而此时身后却有脚步声传来,章达先猛地回头看去,在窗外路灯光的映衬下,一个黑影一步步朝他走来,黑影慢慢的抬起了双手,那双手只剩一副白骨,仿佛泛着幽幽的白光,章达先颤抖着问:“你……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我……是……鬼……”仿佛从地狱中传来的这几个阴冷至极的字眼。
章达先吓的闭上眼睛惊叫着:“救命啊,救命啊……。”倒在地上。
随后章达先感觉到额头有股冰冷的寒气涌来,还没等这股寒气进入他的身体就听见一声:“我的亲娘啊……”
章达先睁开了眼睛,眼前的那个黑影斜着躺在他对面的地上,黑影身边站着一个窈窕的身影,章达先起身站了起来,拍拍手上的灰,走到地上的黑影旁边,说了一句:“能不能把灯开了。”
喜不多说:“现在开灯应该是正常的了。”
章达先走到开关处,打开了灯,然后看着地上的这个黑影,此时才看清,这黑影穿着一身黑色长袍,看服饰也分辨不出来是什么年代的,“你是什么鬼?”
黑影长袍下的身躯一颤,却没回答章达先的问话。
“想把你逮住可是费了我不少心思,要是你不说的话,我保证你会后悔的。”章达先道。
地上坐着的那黑影嗖的一下笔直站了起来,和章达先面对面站着,章达先清清楚楚的看见黑袍的下面是一个骷髅头,两个眼睛的位置只剩一对黑窟窿,里面还流出黑褐色的液体,鼻子嘴巴和鼻孔里竟然还有几根驱虫爬来爬去,章达先看着这画面差点把晚饭给吐出来。
旁边的喜不多却是生气的说了句:“把你吓人的那一套给我收起来,要不我就把你打散了。”
黑影又是一颤,转身对喜不多说:“大姐饶命啊!”
“哎呦”黑影一声惨叫,“闭上你的臭嘴,谁是你大姐,最后说一遍,把你那恶心人的样子给我收了。”喜不多怒道。
章达先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看见那黑影从眼前消失了,随后地上传来一声,“这位狐仙大人饶命啊,小人已经改了容貌了。”
章达先低头一看,黑袍仍在,只是黑袍下面已经不是原来的那副令人毛骨悚然的枯骨,而是一个中年男子,头挽发髻扎着一块紫色头巾,长得阔口大耳,小眼睛小鼻子的,跟嘴巴鼻子对比很强烈,也很有喜感。
这人身上穿的是一身灰色交领布衫,下身青色短裤,章达先看着地上这位问:“这是刚才那骷髅鬼?”
“对,这才是他本来面目。”喜不多道。
“我去,这是一个厉害的鬼啊,竟然会变!”章达先十分惊叹。
“想问什么,你得让他给你答案。”喜不多说。
章达先问地上这位:“哎,你是什么鬼,为啥来害我?”
地上这位站了起来捂着胸口说:“哎呦,好疼啊,这位狐仙大人好厉害。”
“嗯?你打他了?”章达先问喜不多。
“不给他一点教训,他能这么老实的回答问题么。”喜不多傲慢的说。
“怎么收拾他的,我咋没看见呢?”章达先很好奇。
“只是用手指弹出一点狐火而已。”喜不多伸出雪白的左手比划着。
“我去,狐火?这么厉害啊,竟然能打鬼?”章达先仿佛发现新大陆一样。
“你又跑题了吧。”喜不多提醒他。
“哦对,回头再研究狐火的事。”面向黑袍鬼说:“赶紧说说你自己是怎么回事。”
“我叫简尚,字伯端,乃是宋人,在开封做布匹买卖的,宣和七年(1125年)出门采买,路上染病回到开封便一命呜呼。壮年殒命已属不幸,死后家人还能将我厚葬,可我那妻儿,却连尸首都没有留下。”说着说着这人开始抽泣。
“怎么还哭上了,你家人怎么了?这跟你来害我有关系么?”章达先不解。
“转过年来即是靖康元年,金人一路打到开封,十一月破城,我那家小顾及家财,都未逃走,没想到逃过了金人的弓箭和铁蹄,却未曾逃过皇家的盘剥,大宋战败,金人索要巨量银钱,那钦宗为了讨得金人欢心,为了自己苟活,将开封城内百姓洗劫一遍,我家中殷实,也难免厄运,所有的金银、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都被官军抢走,剩下的吃食根本不够一家人糊口,再加上瘟疫爆发,城中饿死病死的百姓不计其数。”
那人越说越气,声音越来越大,“最后那些狗官竟然将所有饿死病死,还有那患了瘟疫的人全都抓走一起焚烧,可怜我那妻儿就是在这场劫难中惨死,连个囫囵尸首都没能留下,想投胎转世都做不到了。我是新死之人,周年时等着家人祭我,盼望收些银钱好去地府投胎,望眼欲穿也没等到妻儿前来祭奠,想回地府投胎却因为囊中羞涩被鬼差暴打一通赶了出来,一直在这世上做个游魂野鬼。”
“也是个可怜人呐!”章达先感叹一句。
那人叹息一声,继续说道:“死后几百年间,我的墓室被人多次盗掘,随葬之物被拿光不说,最后竟然连棺椁都被人给偷走,做成了这面屏风,你说我这满肚子怨气能不爆发么。
偷走我棺椁的是民国时期的一个木匠,他进山时候无意间发现我的墓穴塌陷,露出一角棺椁,那人眼尖,认出是上的花梨木,正好听说有个当地有个大户家里缺一面屏风,夜里跟他的贼婆娘赶车来把我的棺椁挖走,骨骸当场焚烧。
我这个孤魂野鬼回到坟地一看,尸骨都没了,便一路追踪,找到了那木匠,那人已经将棺椁改制成了这面屏风,卖给了那个大户,我一气之下,在夜里将那贼夫妻吓傻,吃了他们的魂魄。没了尸骨,那棺椁改成的屏风却是家人所造,我舍不得离开,便一直附身于屏风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