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初霁,点点晶莹缀在翠绿浓密的叶间,在阳光的照耀下,光彩动人。
风过,颗颗珠玉翩然落下,隐去了踪迹。
再美的光华,也终有落寞黯淡的一日。
琼华院中,琴音悠扬。
唱花朝,嫣红姹紫;歌太平,盛世长乐。
临窗而坐的人手握玉杯,看似悠然浅酌,心神却已不知飘到了何处。
抚琴的朱玉儿几不可闻地叹息,琴音一转,悱恻缠绵。
念昨日欢情,不过雨停风驻。云消雨霁,谁怜我,相思无路?调素琴,拨金猊,谁解这一腔情怀,谁了这万般愁苦?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似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琴声骤止。
安寿转回头,奇道,“乐妃怎么不弹了?”
朱玉儿微垂眼帘,“皇上方才……为何有此感慨?”
安寿微愣,随即微笑,“无甚,不过随便吟诵罢了。”放了酒杯,他站起来,将朱玉儿自琴边扶起,“乐妃弹奏多时,也该累了。朕该走了,你好生休息,朕再来看你。”
朱玉儿抬头,温顺地对他笑了笑。
安寿这才起身,离开琼华院。
为什么?朱玉儿的泪落在华丽的丝绒上,为什么你终于听懂了我的琴,却是因为,另一个女人?
自琼华院出来,安寿心不在焉地四处闲逛着。住步时,抬头,隐隐能看见凤仪宫的宫墙。安寿于是转身。
走得急了,身后的刘公公跟得有些气喘,忙出声将安寿叫住,“皇上!”
安寿停下,“何事?”
“呃……”刘公公好容易赶上来,急忙送上一个殷勤的笑脸,“皇上,奴才听说韵妃娘娘近来排了新舞,皇上若无事,不如去看看。”
安寿垂眸看他,“朕前日才见过韵妃,怎么没听她提起?”
刘公公微愣,随即笑道,“也许,韵妃娘娘想给皇上一个惊喜。”
“那朕等着便是。”安寿说着,提步又要走。
“皇上!”刘公公加快几步,走在安寿前面,锲而不舍地继续道,“奴才偷偷派人打听过了。保证皇上此去,一定不虚此行。”
“是吗?”安寿轻吟,微带探究的目光落在刘公公的身上。
直到刘公公觉得自己快要背过去的时候,安寿终于转身,往韵妃的住处飞华院走去。
刘公公忙偷偷抹一把额上冒出的冷汗,这年头,奴才难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