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布匹买卖好做啊!张初秋到底是有经商头脑啊,国良,纺织生意可以做,不仅要做而且要做大,不要怕没销路,仅仅是军服一项便够你赚的了。另外你负责招募裁缝,把他们集中起来建立制衣工坊,前期投入别怕花银子,若是不够尽管开口。抓紧办,无论如何要想办法吃下松江府所有的棉麻布料。”
“此事好办,只要老爷们有意,宋某义不容辞。”
辞别了宋国良,陆远还是决定就近去看望一下曾经的义弟,人们口中犯了痴癫的张炳。众人翻身上马缓步前行了十来分钟便到了张宅。
张家大宅早已不复当年盛况,斑驳的墙皮,瓦楞间摇晃着的青草,过火后残破的景象并未被前次的整修完全掩盖。陆远等人一股悲凄之情油然而生。
顾三上前扣动门环,对着门房喊了几声:“有人无有?”
“谁啊?”
随着吱丫丫的开门声,从一扇门后探出了一颗脑袋:“谁啊?......啊!顾大管事,啊呀,老爷们来了。”
下人赶紧朝内喊道:“老管事,老管事,下沙老爷们来了!”
张民一听到下人们招呼,急冲冲跑过来打开了大门,“哎哟哟,诸位老爷来了,快快请进!快请!”
“老管事,我等听说义弟他疯癫了,现在如何了?”
“哎~~~陆老爷,我家少爷......哎~~诸位先请进吧!”张民一长叹了几声,把陆远等人请进了宅子。
见到久未露面的张炳,陆远不住地摇头。此刻的张炳哪里是曾经那个为了肥皂生意敢单人独骑勇闯下沙的英勇男儿,躺在床上早已瘦的脱了相,一头乌密的头发已经枯黄稀少,双眼无神犹如冢中枯骨。
“老管事,张炳为何会如此?”
“陆老爷,我家少爷好多日子未曾好好进食了。自打从下沙回来便是如此,几次病入膏肓,老朽硬是靠着大补之物给吊着这口气在。除了张山张海,其余的家丁仆人能遣散的也都遣散了。”
陆远见施成和李文斯顿都面露不忍之色,也叹了口气:“张炳啊张炳,你是空有男儿身而没有男儿心啊!无非是......哎~~~”
李文斯顿上来翻了翻张炳的眼皮,做了一番初步的检查,摇头道:“应该是营养不良,因为长期卧床还有点轻微的肌肉萎缩。”
“三...三哥,三哥!”一丝浑浊的泪水从张炳的眼眶中流出。
“诶诶诶,三哥在这儿呢,你没什么事。可还愿意认我?”这一声三哥唤起了李文斯顿的记忆,想起了一起抵挡赵一杰来犯,想起了张炳意气风发求着三位大哥想要组建骑兵,也想起了当日被我们赶出下沙庄园。
李文斯顿鼻子一酸,强忍着内心的波动:“义弟,可还怪哥哥们?”
张炳勉强摇了摇头。
“好,你若是还愿意认我们,三哥带你回去可好?带你回去好好养着,我还要等着老弟你为我们纵马扬鞭驰骋沙场呢!”李文斯顿紧紧捏住张炳的手激动的说道。
“老弟,以前的事就过去了,想必你也知道赵大人和宋国良现在的状况,大哥我替他们给你求个情,莫要再计较了!”陆远说完话,朝身后的张民一说道:“张炳这样没办法骑马,找乘轿子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