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成片成片的明军无谓的倒在自己的枪口下,张炳皱着眉头疑惑地问道:“杜大人,这吴良是不是被咱们的火炮给轰死了?不然怎么就这么干看着既不指挥又不退兵呢?”
杜宗不置可否,“有这个可能,不过也不一定,现如今打头阵的人数并不多,而且都是些新兵蛋。子,还未到伤筋动骨的地步,说不定吴良正在一旁观察事态再做定夺!当然咯,也有可能吴良就是不降他们的生死放在眼中,打定了主意拿这批明军来试探我们的实力的。”
吴良若是听到杜宗的这番话,绝对得晕倒。其实帅帐被炮袭之际,吴良就认为这么蛮干还没等那群兵卒登上城楼就得死个七七八八,他倒不是因为心疼这些士兵,而是担心士气受了影响。
一开始他只认为自己的帅账在逆贼的巨铳射程之外,对方够不着我,可事实却给了他一记大巴掌,万没想到其实自己一直就处于对方巨铳的打击范围之内。吴良并不认为对方是忘了,而是认定了对方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把炮火对准自己肯定是因为还有什么自己暂时没想到的阴谋诡计等着自己。
其实吴良是想多了,王大力确实没有忘记要擒贼先擒王,但他对这么远距离的炮击的精准度并不抱太大的希望,之后调转炮口轰击帅账完全是因为部分炮组的炮击死角太大,自己和自己憋气才下的指令。
王大力下令炮击帅账,可真就印证了什么叫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本想轰死吴良使得明军群龙无首,未曾想到最后吴良闫毕活的好好的,倒是用来发号施令的锣鼓和几个擂鼓敲锣的兵卒被接踵而至的炮弹给砸的粉身碎骨。这么一来吴良即使身在阵中,却再也无法有效的凭借着锣鼓家伙来发号施令,虽然还能靠着旗帜调度指挥,但与锣
鼓的效果亦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冲杀在前的兵卒总不能时不时回头看看自家的帅旗吧。
“佥事大人,三千前军都压上了,可贼军火铳凶猛异常,将士们冲不上去啊!”
瞧着灰头土脸的闫毕,吴良无奈的问道:“闫毕,前方可还能坚持吗?”
“坚持不下去了,现在前军进退两难,退,要被火炮轰之,进,则进入了贼军火铳射程。冲杀上去的将士现已是强弩之末了!还请大人赶紧下令。”
“呵呵”吴良苦笑了两声,指了指不远处被炮弹砸的稀碎的锣鼓家伙,“你看看,这还怎么指挥?赶紧挥动令旗,派人去前军传令,全军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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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晃的一千全副武装的骑兵就埋伏在明军大营的侧后方,距离大营三公里左右的一片小山坡上,刘晃居高临下利用望远镜将整个战场局势观察的一清二楚。
“将军,我们要不要趁乱冲上去,杀上一阵?”
刘晃冲着说话的骑兵队长程鹏一瞪眼,骂道:“杀杀杀,就知道杀,对方乱了吗就杀?以为人两千骑兵是吃干饭的?”
程鹏哭丧着脸为自己辩解道:“这咱们都出来一整天了,光兜圈子躲眼线了,这也太憋屈了吧?”
“你别给老子废话,要是再话多,就给老子滚回马场配种去!急急急,急个屁啊!”刘晃转向身旁的骑兵问道:“咱们在丹阳县附近的探子回来了吗?”
“回将军,暂时还没消息。”
刘晃点点头自言自语地说道:“还没消息?事有蹊跷啊!”
“将军,咱们现在总得干些什么吧?”程鹏求战心切,哪怕被骂了还不罢休,“这眼看着没几个小时太阳就落山了,咱们总不能出来晃悠一圈,啥都没干成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吧?”
刘晃心说废话,天没亮就出来,啥事没干白白跑了几十公里路,如果捞不到什么好处那这一天算什么意思?喝西北风逗自己玩儿呢?
眼下常州府的明军虽然损失了一些兵力,但元气未伤。而且吴良既然能当上都督佥事,肯定也不是吃干饭的。本来是计划想把他打疼了,让他调转方向进攻江阴,可现在自己瞧他这个架势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转移目标的。
抄了他的大营是不难,但掏了大营烧了他的粮食,那他更不可能再转道江阴,没了粮食他只能固守待援等丹阳的粮食。那究竟怎么能把他逼走呢?
“他们的骑兵现在何处?”
“回禀将军,伪明骑兵在常州府东北方向两公里左右。”
“嗯,那他们一定是想截断常州府和江阴的联系。”刘晃打定了主意,先歼灭明军骑兵,然后自己率队大摇大摆的重新进入常州城,让那些逃回去的骑兵向吴良汇报我们的行踪,想来他们一定会大肆宣扬我军铁骑之战力。看看用这个法子能不能逼吴良做转进江阴的决定。
“弟兄们,吃肉的时候到了,明军两千骑兵正洗的白净等着咱们上去干呢,弟兄们,走!”刘晃大手一挥,两腿一夹马腹第一个窜了出去。